“什么?”王氏腾地站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她走得早一些,并不知牌匾之事。
被江立严肃的目光一扫,王氏又坐了回去,压低声音道:“你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
谢禹森的身份,浅儿说她曾嫁过人的事,关系太过重大,王氏担不住,江立都不欲和王氏说,只含糊道:“行了,别总说孩子。人没事就好。”
“祠堂也被我破坏了。”柳煦尴尬地看向江立,这事江立和王氏都不知道,一听自然是心惊肉跳的。
柳煦肉眼可见地看着他面部肌肉因咬紧后槽牙而跳了跳,迅速补充:“不过我没动老祖宗们的牌位。”
江立和王氏刚松了口气,又听到柳煦略略不好意思道:“爹,我把您书房也砸了。”
“你……唉!”王氏哀叹一声揉起了太阳穴,江立吃人的目光咻地朝柳煦射过来,柳煦讪讪笑。
江立知道浅儿这么做是要让外人知晓她恨江府,她所做之事与江府无关,但仍强忍了半天,才缓缓舒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王氏视线从江立身上转到柳煦身上。
江立有些反常,竟然连责备都没有一句,王氏心中有些气闷,这三年间,江月浅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她上了多少眼药才让江立对这女儿心生厌烦?
不料这江月浅和那翼王的婚事刚一定下来,江立便处处容忍她,难道这又让他想到了她娘?
王氏垂下眼眸,没人看得到她眼中神情。
“既然你和翼王有这缘份,断不可再任性外出,知道吗?”江立想了想还是严肃敲打她一番。
“嗯!”柳煦郑重点头。
王氏心中十分憋屈,更不想理她。
然而无论如何这都是丞相府第一次嫁女,而且还是皇上赐婚,又与东秦和大封的和平相关,兼之前几日江月浅说她偏心,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言论传到了江立耳中,她已经被江立狠狠斥责过了,现在在江立面前,她身为“江夫人”的职责,不得不履行起来。
“既然婚事已经订下来,你便老老实实在家里绣嫁衣。娘会好好给你准备嫁妆,让你风光出嫁。”王氏声音柔和,慈爱,还伸手给柳煦理了理额前碎发,“吴妈妈和小蝶二人以外,娘再给你挑个婆子,挑几个丫鬟。家里的丫鬟婆子都是训练好的,懂分寸,但你若是看不上,现寻了牙婆送人到府上来,你重新挑了,让罗妈妈吴妈妈好好训练训练也行。”
“谢谢娘。”这大封国高门大户的小姐出嫁,有陪嫁的下人是很正常的,即使柳煦没有感受到王氏的母爱,她也不会拒绝。
这大封国皇帝既然要给肖七赐府邸,肖七这个质子也不可能很快便能离开这京城,那她也不会闲着,一些在石子村做过的事,或者是在石子村没法做的事,在这里可就要好好做起来了。
她需要人手,这点陪嫁的下人远远不够,而且就算卖身契在她手里,她有后世的经历和三观,也不会亏待他们。
回了江府,江立看着原来挂牌匾之处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尤其光秃秃的,太阳穴免不了又是一阵突突猛跳。
先到家的江睿和江武以及三姐妹亦是发现了这一点,江武和江雪韵正气愤地责问守门人。
江立瞥了眼柳煦,柳煦略尴尬,走上前去勇敢承认:“不怪他们,是我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