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没错，但楚乐总觉得这场大雪比记忆里来的要更早一些。
或许是因为前世每一个暗无光天的日子太过难熬，所以每一天都显得格外漫长。
而现在楚乐却总觉得日子太快不够她用，似乎还能做更多，但是日子已经匆匆溜走了。
好在她的部署一步都没有落下。
楚乐不动声色继续宽慰老夫人，陪着她在屋里坐着说些闲话，转移老夫人的注意力。
老夫人望着窗外的雪有些唏嘘：这雪下的真大，一眨眼就这么入冬了，这一年过的……
老夫人说著叹了口气，转过头望向楚乐：好孩子，以前真是委屈你了，你爹糊涂，以为娶了你娘的妹妹就能真心待你们姐弟俩……
要不是你上次来我屋里，我都不知道有她当家，你们姐弟俩连一件体面衣服都穿不上……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念着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没和你爹说什么，哪知道她居然胆大包天——罢了。楚乐，这么多年，终究是委屈你了。
祖母，楚乐不委屈。楚乐摇了摇头，心下却有几分凉意。
算了？
这么多年她身为云府大小姐食不果腹的日子，就在一句罢了里包含了？
罢了，罢了。
的确是罢了。
楚乐抿了抿嘴唇，假装没有听见老夫人的话，也不觉得委屈。
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就这样遵好祖孙的本分，不是不能过下去。
只是不甘心罢了。
哪知道下一刻，老夫人话锋一转，握著楚乐的手：楚乐，你放心，祖母有生之年——不，哪怕是祖母这把老身子骨撑不下去了，也绝对不会让那对母女跳出来，欺你半分！
楚乐没想到老夫人会说这样的话，下意识地一怔紧接着眼泪也自然而然地落下来了。
楚乐在心里预想过祖母的很多种说法，或许会抱怨云文山太绝就这样赶出去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孩子，或许会叹气惋惜，或者是只顾著对杨琴儿母女发怒对她的委屈向前世一样不屑一顾。
但是楚乐没有想到祖母会说这种话，会主动给她服下一颗定心丸。
见楚乐哭了，老夫人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好姑娘……别哭，看委屈的。当初怎么不早来找祖母呢？
祖母老了，但是祖母不傻，祖母没看见归没看见，要是早看见了，怎么忍心看我们姑娘受这么大委屈……
楚乐再也绷不住，伏在老夫人怀里痛哭一场。
老夫人一下一下抚著楚乐的背。
至少祖母知道，我们楚乐长大啦……楚乐交到了友人，不会任人欺负啦……
楚乐哭的更狠。
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精明如她活了大半辈子，要说生日宴上的事情全都是巧合，恐怕老夫人根本不会相信。
楚乐没有出手，推动这一切发生的，是玉沁郡主。
是和楚乐私交甚好的玉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