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倒没有弯到什么其他粉红的地方去，只是觉得这个人作为她未来的备选军师，在人际交往这上面是不是偶尔也太不敏感了？
“如果说目前城守的状况，唯一能让他戒备的，也只有上京的人。”顾芸生一点一点将心里所想的东西拆解给他听，“尚且不论李虎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能让他这样追着我咬，但是做出这么多事想要什么呢，无非就是钱和权。”
“之前我们出去吃东西的时候，也问了合东这边的税收，你在场也听了，商业部分的重稅，这样收个一年都是不小的数目，如此大的一笔钱，他手头自然不会不宽裕，那么还能要什么呢？权利，地位。而这两样，都不能不和上京挂钩，不能不和龙椅之上的，龙椅之下的那些人挂钩。”
顾芸生知道祝家从来都没有教给过薛棣什么，少年现在所有展现在她面前被她捕捉到的光华，都是泥泞之下他自己细细琢磨出来的，因此见他听得认真，她一个半吊子的谋划也讲的愈发有味道了起来。
“原来如此。”薛棣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点点头，“你拉他下水，是为了让城守那边接着下手会有顾忌？”
“是啊。”对于薛棣的上道，顾芸生很是受用，“我且不论他把手上的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是通敌卖国了，还是拿去养私兵了，可目前既然大伯父这边都还没有猜测到他的意图，想来什么都才是刚刚开始，他既然做的这样谨慎，也最怕惊蛇的打蛇棍。”
听她滔滔不绝的讲着，薛棣眼中的郁色散去了不少，瘦弱的少年将菜不动声色地往顾芸生面前推了推，点头应上了她所有的话语。
顾芸生和黎易青是表亲，这让他对于初见时两个人身边那种熟稔的感觉有了合理的解释，再加上顾芸生在书院的这段期间，但凡他跟着，最多也就是同顾一念见一面，若是两个人真的还有什么交集，又何至于现在请李渔去钟子涵那边说上一通，拐弯抹角的把黎易青请来呢。
但只是表亲啊……
薛棣有些可惜的放下吃空的碗，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我吃好了。”
顾芸生匆匆又扒了几口饭菜，也将空碗放了下来：“我也行了，再吃等会脑子都要困倦的转不动了。”
饱腹思困欲，总不能等会人家过来谈话的时候她还要坐在那边上一点一点的钓鱼打瞌睡吧。
简单收拾好碗筷之后，她便点了一盏油灯坐在书案之前翻看兵书，薛棣识趣的准备回到隔壁住着的侧厢房之中，不打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次见面是皇室子弟和臣子，也是只见过一次面的表哥和表妹的，薛棣是个外人，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在场学不到什么，或许还要因为身份的原因被黎易青防备。
“早点休息。”薛棣出门之前，顾芸生随意叮嘱了一句。
“恩。”
走出门口两步，少女的油灯之下的侧影还依稀能从门框的缝隙之中看到，薛棣站在门口看了看，许久，终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