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和大池国有勾结?”李渔打滚沙场多年,年长他们许多,即便是没有怎么说明白的情况下,还是很快就理通了其中的关窍。
饭也吃完了,桌上再没有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芸生不要管了。”李渔沉思片刻,说道。
“为什么?”顾芸生一愣。
“你才要去书院读书,年纪是这里最小的一个,即便是顾一念也比你年长。”李渔道,“你历练不足,这种涉险的事情,若是放在之后,你要参与也就让你参与了,但是现在,不行。”
顾芸生从前是什么样子家里人都知道,心计不足,只会用蛮力做事,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都想不到,只靠着天生给的好身体和第六感到处横冲直撞,做事三分钟热度不说,学的杂而不精。
如今虽然对于局势判断得快了不少,但毕竟就她改正的日子也才多久,李渔不信也是正常的,在她看来,自己这个侄女虽然是开窍了的样子,可毕竟不像顾鸿飞,甚至都不如已经出家去书院读书了两年的顾一念,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娃娃。
顾芸生张了张嘴,却听见顾鸿飞也敲定了这件事:“小妹,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才受了伤,虽然大夫说没事,可伤筋动骨尚且要一百天,你过两天就要读书去,你是才答应了阿爹的事情就要抛到脑后了吗?”
两个人一点空子也没有给她留,顾芸生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该为现在的自己如何辩解。
任是谁也不会相信她现在是重新活了一遭回来,只会觉得她为了逞强出头在说胡话。
但是春蚕散的事情重大,她不可能不参一脚的,更何况顾鸿飞自己还有军务在身,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合东呆着,迟早是要回到隆州那边去的。
她眼眸动了动,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
“薛棣。”
李渔将被拐卖的人从城外接来之后就安排在了家里,顾芸生夜半偷偷摸了好几栋屋子,这才在西南处的小屋找到了躺着睡觉的薛棣。
来到这里之后,他们都被李渔送上了干净的衣服以供梳妆,因此现在看到的薛棣与驿站之中的样子又有所不同,他将全部的头发都梳成了一个马尾,一张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上也因为腹中满足而染上了两丝红晕,看起来可人得不行。
他睡眠浅,到了合东本来就不安稳,睡在顾府也不觉得是什么踏实的地方,因此顾芸生偷摸着打开窗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在顾芸生出声喊他的时候才装作迷糊的揉着眼睛,望向窗外。
顾芸生坐在窗台上,穿着白日里的练功服,坐在月华之下看着他笑。
只要顾芸生一出现,似乎所有的光华都会被吸引到她身上似的,薛棣看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怎么好像多是在晚上和顾小姐相见,等明日顾将军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将我这个贼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