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
这倒是一个新鲜事。
秦缈无声地挑了下眉，又重新坐下。攻守方相互转换，秦缈倒成了这个默不作声的人。
徐麟相倒是没具体说些什么，只是将徐粼意的病寥寥几笔地概括。总而言之就是不严重，做个手术再加上后续的治疗康复，总共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可只要是手术，就会有风险，像徐粼意这种自由洒脱惯了的人，一想到要由别人主掌着自己的生命，“生”与“死”都轮不到他自己来做主的时候，徐粼意格外抗拒，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上手术台。
秦缈听完之后，心里只留下“荒诞”二字。都说徐家的二公子不受重视，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她怎么瞧着，徐家这上下都像是一块宝似的，将人供起来，生怕有什么磕磕碰碰。
这其中，徐麟相这位大哥占了大头。
徐麟相轻咳了两下，示意秦缈如何。后者一手搅动着习惯，视线落下是面前这杯已经没了热气的柠檬茶。沉吟了半晌，秦缈开口：“说实话，徐总这个条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顿了顿了，抬眼观察了一下徐麟相的神情变化后继续说道：“您应该也听说了蔺家的意思。虽然这几年蔺家低调得很，但比起您这里……”秦缈勾了勾唇角，一字一顿，“我要攀高枝，也应该选蔺家，对不对？”
似乎早就想到秦缈会这样说，徐麟相接话很快，“但是蔺家没有办法保证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吗？”他似乎是想将主动权再抢回来，说话时声调拔高了一些，语速也逐渐加快：“徐家现在是我做主，我可以给你承诺。”
秦缈向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对面的徐麟相身上来回游移、打量，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膝盖上，两个大拇指相互交叠滚动。
若只是按照秦缈所求的来看，这怎么样都不算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但要是目光放得长远，自己身上若是被打上了徐家的标记，即便一年结束，她也必须在这阴影下讨生活，着实让人不自在。
“沈君雅还没重要到，值得我搭上一辈子。”秦缈随意地扯了下嘴角，浅薄的笑出现在她的脸上，让人无端觉得她在表达嘲讽的意思。秦缈脸上似乎总是有着玩味、戏谑的神情，好像将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即使是生与死。
“说实话，您这谈条件的方式，还没有您弟弟来的有感染力……他当时来找我，我可是差一点就心动答应了。”说白了，秦缈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徐粼意当时来找她，便是将所有都坦诚不公的说了出来，不惜将自己的底牌也压上，足见诚意。
而跟徐麟相……就像是一场公事公办的合作交易，句句生硬，明码标价。
秦缈觉得，她跟自己那些长期合作的客户谈生意，都会比他有点人情味。
“所以，我们是谈崩了？”徐麟相挑了挑眉，深色的眼眸中包含的锐利直勾勾地落在秦缈身上，压力骤然来临。
秦缈依然是那一副表情，连坐姿都没有改正一二。只听其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冷又婉约：“别那么说，一条路走不通，还有第二条路。”
徐麟相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帮你劝服你弟弟做手术，你欠我一个人情。”
听到这如此简洁的要求，徐麟相有些意外，“就这样？”
“能让徐家的大少爷欠我一个人情，很划算啊。”秦缈脸上的笑容依旧，满心满眼的算计沉没于深邃的眼波中，满眼溢出的都是真诚。若非徐麟相看惯了人情往来，还真会被秦缈给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