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秦缈。”秦缈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一字一顿地与巫灵琳交流，可后者仍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留下了这个躯壳随着时间腐化。
秦缈在心里惋惜，又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看向阿倾，见后者仍摆出一副紧张的神色，目光不自觉地在左右游移，遂而开口说道：“我叫了车，先把你们安置之后，你在跟我说一下情况。”
阿倾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跟在秦缈身后。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角落，有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始终注意着他们这里的动静。在秦缈等人离开之后，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秦总，大小姐已经接到人了，需要我们继续跟着吗？”
“后面的尾巴处理掉了吗？”那男声凌厉，却是不急不徐，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儿。
“都处理掉了。”男人又补充了一句，“都是沈家的人，现在都压在码头仓库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了数秒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跟就跟着吧，要是被发现了，就别跟了。”说话的语调宛如咏叹调一般落幕，随即便是无限的忙音。
男人赶忙追了上去。
秦缈怕中途会有什么变故，就找了两辆车来，一辆当成烟雾弹，一辆才是他们真正搭乘的车子。阿倾开车，秦缈和巫灵琳坐在后排。前者无声地打量着身侧羸弱瘦小的女孩，眼中划过了一丝不忍。
秦缈见过巫灵琳以前的照片——是一张穿着红裙子在舞台上谢幕时的照片。那时候的巫灵琳像极了一只高昂起头的天鹅，脸上永远都是自信、明媚的笑容。
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却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当真让人觉得可怜。
“小秦总。”阿倾突然唤了一声。
秦缈抬眼看去，便见其神情凝重，视线时不时注意着车外后视镜中的动态。女人飞快地意识到了，可能后面有人跟车。“有人跟着？几辆？”
“就一辆。”阿倾紧锁着眉头，补充了一句：“是一辆黑色的suv，已经跟了我们三个红绿灯了。”
秦缈冷笑了一声，嘴角往旁扯了扯，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后，又重新抬起头对阿倾说道：“等一下拐凤阳路那边，有人会帮我们拦的。”
“好。”阿倾通过车内后视镜，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已经完全阴了的面孔。
那冷艳的五官在满目阴沉下，更显凌厉。
秦缈一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膝盖，眼睑垂落之时，将眼中的阴影遮掉了大半，薄唇轻抿着，连带着唇角都微微往下。
她越发想知道，这急不可耐的人究竟是温甯，还是沈君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