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学的音乐课上，老师给我们放了一节课，但是那节课没看完。但那天正巧下雨，体育课就在教室里，有个男同学借着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给我们继续放。”
“我记得当时，班主任从后门进来，看着我们一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电影，在后门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抱着她的教案走了。”
提起童年时光，秦缈的脸上挂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真挚笑意，似是将面对人潮时的虚伪面具摘下，露出了原本的神情模样。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这一角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光晕映着女人的侧脸，垂眸之时的睫羽根根分明，光影交织落入锁骨之内，是难有的平静与温柔。
这个晚上，秦缈吃着Song买来的虾饺和海鲜粥，耳机里传来的是对面播放的电影声音。那一句一句的台词既熟悉又陌生，似乎将她拉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夹杂着少年时不时低声的评价，宛若近在咫尺的呢喃。
就这样，秦缈躺在沙发上，听完了一整部电影。
“晚安。”
“好梦。”
宋既明关了播放设备，伸了个懒腰，将热得烫手的手机充上了电——手机界面上亮起提醒框，上头是红得发亮的百分之三。
少年将靠垫往地上一放，自己顺势躺了下来，脑海里是女人平缓又温柔的语调，没有往常的戏谑与漫不经心，几乎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部抛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看着电影，聊着闲话。
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还亮着的投影的散热器正嗡嗡作响。宋既明按了一下身侧的开关，原本昏暗的房间又灭了一处光源，少年的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隐约间能看到那张淡漠的脸上露出的隐隐笑意。
他早就知晓秦缈是多有戒备心的一个人，所以才会在点了外卖之后又问她要住址——一是为了确定她的位置，二是为了消除她些许的戒心。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目前看来，效果也还不错。
“《放牛班的春天》……呵。”少年躺在地上，倏然亮起的手机灯光打在少年的侧脸，将凌厉的脸部线条衬得更加分明。
他与秦缈现在的距离不过七百二十米，走路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骑车不过三分钟。
但这样的一个距离，却是他当下如何都没有办法靠近的。
秦缈下楼倒水的时候正巧撞上了秦知乐。男人穿着一套黑色丝质睡意，冷冷地眸光扫来，在撞上秦缈的视线时，眼中的冷漠又变成了戏谑。
“你明天就走？”男人挑眉问了一句。
秦缈应了应声，倒了一杯温水后侧身靠着冰箱，“有一个招标会。”秦知乐知道她和纪铃周在搞些什么，自然现在也没必要瞒着。
秦知乐点了点头，“回来之后看看时间，要是没开学的话跟我去趟公司。”
“好。”秦缈见秦知乐没有其他的吩咐，端起水杯，“那舅舅，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睡。”
秦知乐没有回应，秦缈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关于“亲情”这样的奢侈品，她一项不强求。
太多的情感中掺杂了利益，连她自己都开始习惯这种直白、简明扼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