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的被苏宬践踏了真心,图颜猛可不多的一点耐心几欲告罄,他深深的看了眼苏宬,语带警告的说道:“元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很多时候,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苏宬表示明了的点点头,瞥了目光,不再出声。
图颜猛可差点便气绝。
就在他几欲暴走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禀报,大意是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转移了。
图颜猛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
很快,便有人牵了他的战马过来。
他纵身上马,策马走到低眉垂眼站在一边的苏宬跟前,身子一倾,伸出一只手,“上来吧。”
苏宬抬头。
看清苏宬脸上的不情愿和眼里的拒绝,图颜猛可冷了脸,“不愿意?”
苏宬不语,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一再的被苏宬嫌弃,图颜猛可终于怒了。
“即然如此,那你就跟着士兵们一起走吧。”
话落,拍马便走。
溅起的尘土,扬了苏宬一脸。
苏宬没想过逃跑的事,必竟,这里是荒凉的塞外,百里之内别说人家,就连一个活物都极少见。她不想死,而且她相信不论是萧蔚还是燕行,一定会来救她。
是故,当她跟着图颜猛可的队伍急速奔行了十几里地,终于气力不支赖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被士兵质疑她是想逃走时,她甚至连句辩驳的话都懒得说。
“你再不起来,就把你绑在马屁股后拖着往前走了。”士兵用生硬的夏国话说道。
苏宬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继续往前。
只是,血肉模糊的脚底板才接触到地面,便痛得她一声闷哼,重重倒回地上。
士兵火了,当即便要喊人牵马过来。
“让她和我共骑吧。”
危急时刻,杨思存骑了马过来,对那些暴燥的达怛士兵说道。
士兵骂骂咧咧的走到一边,大有,苏宬再不识好歹,他们便不客气的意思。
杨思存纵身下马,上前去扶香汗淋漓发髻凌乱的苏宬。
“苏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苏宬苦笑,由着杨思存扶着她朝马走去。
脚底钻心的痛,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倒吸一口凉气。
杨思存小心的扶了她上马,然后他也跟着上了马背,正准备踢了马腹前进,不想,哈尔巴拉却这时策马朝他们走了过来。
“王子。”
杨思存笑着用达怛话向哈尔巴拉打招呼。
哈尔巴拉皱了眉头,说了一长串达怛话,他说的又快又急,苏宬一个字也没听懂。
过了一会儿,哈尔巴拉给了苏宬一个极具威胁恐吓的眼神,甩了一鞭,朝前跑去。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苏宬问道。
“没有。”杨思存答道:“王子只是担心我这样会惹怒大王,但我和他说,大王只是一时生气,回过头来,肯定会心疼的。”
苏宬闻言,默然。
她抬头看着前方如长蛇般缓缓前进的队伍,默了一默,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五十里外的龟城。”杨思存说道。
龟城?!
苏宬没有想到,图颜猛可一行竟然会去龟城。
龟城建在蓟门关外八百里处的巨鹿山上,因城池的形状像只乌龟故取名龟城。
据说,在前朝的时候,龟城是座军事要塞,曾经驻军三千人,占马便有几百匹,与之匹配的还有草料厂,磨坊,马场等。
只是,和流川镇一样,随着朝代的更替,两国战争的频繁,龟城也渐渐的荒芜了。
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到了龟城。
夜幕下,依稀还能见到当日城池的恢宏雄伟,城外宽约两丈的护城河已然干涸,露出布满沙石的河床,黄土筑成的城墙风化坍塌的厉害。
杨思存才扶着苏宬下马,便有士兵跑了过来,说了一番达怛话后。不顾苏宬的不适,粗鲁的拖着苏宬朝一处保存略为完好的房子走去。
进了屋子,将苏宬扔死狗一样扔进去,转身便走。
苏宬挣扎着爬了起来,身后却响起“哐”的一声响,原来是士兵从外面将门拴了起来。
这就是惹怒图颜猛可的下场?
苏宬嗤笑一声,打量了一番四周。
空空****的屋子,什么也没有,却散发着一股潮腐的气息,靠着东边的方向,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窗户的形状,苏宬吃力的走了过去。
她才探出头,耳边响起一声怒喝声。门口看守她的士兵举了举手里寒光闪闪的弯刀,警告她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