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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兔死狡狗烹(1 / 2)

盛京城五十里外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夜色宛若泼墨,一栋半新不旧的青砖小院里,早开的腊梅,含差带怯的探了半枝满是花苞的枝丫到窗子里来,清新的香芬若有似无的在屋子里飘**。

穿一身深蓝色素面锦缎袍子,衬着他白皙光洁的脸,整个人虽仍旧透着隐隐的阴柔,但却再寻不出半分内侍的样子来。

只是,此刻的管秀脸色却阴沉如水,他捧着青花瓷盏,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当手里的瓷盏已经冷得没有温度时,他将瓷盏“砰”一声扔到桌上,大步朝门外走了过去。

只是,没等他迈出门槛,门外便闪出一道身影。

“公公要去哪里?”

“公公?”管秀尖利的嗓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气急败坏,怒声对那人说道:“你喊我公公?”

那人才要开口,不想,却在这时,一道磁性却带着几分张扬的声音蓦然响起,“下人口舌笨拙,不会说话,还请公公看在本候的薄面上,海涵。”

管秀猛的抬头。

浓浓的夜色下,鹤庆候詹景华披玄色镶貂毛大氅龙形虎步的走了进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詹景华刀栽斧凿般轮廓分明的脸上,狭长入鬓的剑眉下,一对漆黑仿若永夜的眸子仿若深渊,薄而有形的唇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淡漠疏离的朝他看来。

管秀莫名的便觉得心底一寒,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的在心底滋生。

却在这时,詹景华已经走到了跟前。

敛下心头的不安,管秀眼睛微眯,看向詹景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恭喜候爷达成所愿,从此高枕无忧。”

詹景华扯了扯嘴角,看了管秀一眼,说道:“外面风大,进屋说话?”

管秀默了一默,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子并不大,两个男人往里一站,越发显得空间狭小。

没有人奉茶。

詹景华走到探进半枝腊梅的窗口,抬手扶了细细的树枝在手中把玩,好似完全不曾感觉到身后管秀复杂的目光。

“候爷,我们之前说好的。”管秀知道今非昔日,哪怕心中再不满,他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卑微的姿态来,“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最后一剂药,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詹景华松开手里的树枝,回身看向目光里半恨半无奈的管秀,问道:“管道呢?之前你我的约定是,事成之后,你和管道一起远走高飞。为什么,只有你,没有管道。”

管秀过于苍白的脸上,神色不由自主的一僵。

管道在哪,他也不知道。

也许死了,也许藏身在皇宫的某一处,正寻找着机会偷偷逃出来。

他们错估了这件事对皇上的影响,原想着不过就是盛怒之下,废妃打入冷宫,又或者是交给慎刑司。谁曾想到,宏祯帝会亲自动手将整个长乐宫都血洗一遍!

“我不知道他在哪。”管道沉声说道:“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

“管公公。”詹景华看着管道,一字一句说道:“本候将整个长乐宫都梳理了一遍,没有找到活着的他,也没有找到死了的他。”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管道去了哪?

管秀一瞬的怔忡之后,却是突然目光一厉,问道:“候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人被我藏起来了,留了后手?”

詹景华不回答,但看着管秀的目光却是说明了一切。

管秀顿时便急了。

“候爷,当日宫中的情形,你是知道的。那样的情况下,皇上差点连我也砍了,我逃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生出别的心思来?”

“那管道会去哪里?”詹景华问道。

管秀默了一默,轻声说道:“他肯定还在宫中,他三岁便被送进宫,偌大的皇宫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指不定,就藏在哪个废弃的宫殿里,寻找机会逃出来。”

眼见管秀不似作假,詹景华心中的疑窦渐消。

只要人还在宫中就好,当然,既使人不在宫中,也不要紧。

哪怕是大海捞针,他也会把人找出来,处理了。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密秘。

心下有了决断,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詹景华神色淡漠的将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递了过去,“这是最后一粒药。”

管秀白皙阴沉的脸上,一瞬间掠过狂喜,整张脸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只要吃下这粒药,他就是男人了!

他有着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他可以娶妻生子,绵延子嗣!

颤抖着手自詹景华手里接过盒子,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抬目难抑激动的看着詹景华,“候爷,你没有骗我的,是吧?”

詹景华闻言,唇角绽起抹嘲讽的笑,冷声说道:“《天闻琳琅杂记》是你自己找到的,方子也是你自己提供的,本候骗了你什么?”

管秀脸上的神色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