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外,脖子都等长了的秦桑一看到苏宬,当即跑了过来。
站在她身侧的两个婆子便要跟上前阻止,却在看到走在苏宬身边的书桃时,目光一顿,退回了原处。
秦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苏宬一番,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宬摇头,“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家。”
秦桑重重点头,“素素姐和步护卫赶了马车来,就在外面等您。”
苏宬转身朝书桃说道:“今天的事有劳长公主了,这份恩情,苏宬记在心里,来日定当重报。”
书桃脸上绽起抹公式化的微笑,“苏小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在心上。”
眼见得苏宬和秦桑在婆子的引领下,朝前院走去。
书桃原地站了站后,转身匆匆往花厅走。
远远的,书桃便看到福成长公主还维持着刚才她离开时的姿势,潋滟波光的眸子微微眯着,透着一种刺骨的凌厉,一眼便让人望而怯步。
“公主?”
福成长公主一瞬回神,抬目看向书桃,“人送走了?”
书桃点头,“送走了。”
福成长公主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颉儿吧,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书桃连忙上前去扶福成长公主,只是,福成长公主却在站起的那一刻,又坐了回去,指了身侧的椅子,“书桃,你坐下,陪我说会话。”
书桃应了一声,搭了半边屁股坐下,看着目光犹疑不定的福成长公主,有心想问几句,可她却深知,有些话可以想,却不可以说。
“书桃,要出大事了。”
福成长公主目光怔怔的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漆黑的眸子里无悲无喜,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这样的福成长公主让书桃很是担心。
要出大事了?
出什么样的大事啊?
公主都已经和离了,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福成长公主攥紧书桃的手,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似是说给书桃,又似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本宫享受着燕氏这个姓赋予的一切尊荣,便也要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责任。不管他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只要他敢有不臣之心,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本宫也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书桃刹那间脸白如纸,她目光惊惧的看着福成长公主,“公主,出什么事了?”
福成长公主摇头。
而是抬目看着书桃,“你告诉我们在宫里的人,密切留意宫中发生的一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来报。”顿了顿,福成长公主咬牙道:“特别是东宫。”
书桃一瞬想到了苏宬离开前的那句话,当即说道:“公主,苏小姐适才离开时让奴婢转告您一句话。”
福成长公主抬头朝书桃看去,“什么话?”
“苏小姐说,一旦宫中有变,还请公主设法将管秀的干儿子管道救下。”
宫中有变?救管道!
苏宬她,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有多少事没有说?
福成长公主突然就心生后悔,她应该早做决断,又或者将苏宬留下,问清楚的。而不是神思恍惚间将人赶走。
必竟是多年的主仆,书桃一瞬看出了福成长公主的想法,犹疑的问道:“公主,苏小姐走得还不远,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将人请回来。”
福成长公主默了一默,却在下一刻,摇了摇头,“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只是,让福成长公主和苏宬都没有想到的是,巨变会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仓促,将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在言官弹核福成长公主骄纵跋扈纵仆公然欧打朝廷命官,福成长公主一改往日的优雅,娴静,哭哭啼啼的进宫向周太后诉冤,顺便侧面打探周太后知不知道燕行受伤的事时,突然有宫人跌跌撞撞的朝仁寿宫跑来。
一路跑,一路嘶声喊着:“不好了,太后,出事了……”
郑虎先就跑了出去,抬脚对着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内侍便踢了一脚,阴沉了脸,斥道:“小畜生,怎么说话的呢?太后好着呢,活个一百岁一千岁都没问题!”
小内侍抬手便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迭声道:“奴婢该死,奴婢……”
郑虎又踢了小内侍一脚,“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内侍白了脸,哆嗦着声音说道:“公公,皇上,皇上要杀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