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赤羽朝苏宬几人扬了扬下颌。一脸此处应该有掌声,你们怎么这么不上道的表情。
苏宬再次为左奕挑选暗卫的眼光着了一回急,末了,缓缓说道:“金子心的赤羽姑娘,你能不能先跑趟北城别院,把正事干了?”
“哎呀!”赤羽一脸惊恐的看向苏宬,“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果然是美色害人,美色害人啊!”
话落,撒了脚丫子便往外跑,不过几息的功夫,人便没了身影。
前一刻还喧嚣**的庭院,一瞬间变得空可罗雀。
广丹耷拉着脑袋,走到苏宬跟前,闷声问道:“苏姐姐,师父他们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苏宬斩钉截铁的说道。
广丹抬头看了眼神色坚毅的苏宬,抿了抿嘴,想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只是没等他问出口,秦桑在他身侧扯了扯他的手,轻声说道:“小姐说会的,就一定会的。”
广丹点了点头,到底难掩神色间的颓废,整个人像脱了水的鱼,没有半点往日的机灵伶俐。
苏宬看在眼里,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她深知在广丹的心里,覃鸿雪不仅仅是师父,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虽然这些日子,他都住在花儿胡同,但那并不表示说,在他的心里,她的地位便高于覃鸿雪。
叹了口气,苏宬上前拍了拍广丹的肩,柔声安慰道:“哪天真的想他们了,我们可以去看他们的。”
广丹猛的抬头看向苏宬,目光一瞬明亮的宛若寒夜里的星子,惊喜的问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苏宬重重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为什么会不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广丹一瞬喜笑颜开,“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顿了话头,对秦桑说道:“秦桑,该做中饭了,我们去厨房吧。”
秦桑被他这一会风一会雨的弄得没了脾气,瞪了他一眼后,对苏宬说道:“小姐,那我和广丹去厨房了。”
苏宬点头。
秦桑这才和广丹并肩朝厨房走去。
其实苏宬当日添置下人时,是买了一家子专门负责厨房的事的,但挡不住广丹对美食的热情,厨房真正掌厨的是他,那家子则沦为了他的下手!
“我看等他俩人大了,到是可以凑成一对。”素素走上来说道。
苏宬笑了笑,没有接素素的话。
如果不是秦桑,广丹早就跟着覃鸿雪走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呢?
但眼下,必竟俩人都还小,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如何转换,万一长大了,只是一份简单的友情呢?
北城候府别院。
大理寺卿李治善惨白了脸,捂着嘴踉跄着自楼梯上飞奔而下,还没等跑到楼下,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吐,直至吐出苦胆水,都停不下来。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亲随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吐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大理寺卿扶了起来,往楼下走。
李治善两条腿就跟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整个人完全的吊在了亲随身上,眼睛里满是挥之不去的惊慌和恐惧。
鹤庆候府的二小姐,他早有耳闻。但一直都以为只是小姑娘家的吵吵闹闹女人间的飞短流长罢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眼前好似又浮现起,如玉雕般赤身**躺卧血泊里的詹宝茹。紧接着,才压下去的呕吐的感觉又来了。
“呕……”
亲随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托住圆滚滚像个球的李治善。
“大人,小的扶你去外面的花园里坐坐。”
亲随正欲拖着李治善往外走,却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串沉沉的步子声。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便见到脸色铁青,一身戾气的鹤庆候目光森然的走了下来。
李治善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候,候爷……”
詹景华冷冷撇了眼李治善,“李大人,这里的事,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
李治善眼睑下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你鹤庆候府的二小姐夜不归宿不说,还聚众**,要他说,死得好,死得妙,不死,这样的人也应该游街沉潭!
可这话,想想也就行了,说,却是不能说的。
“适才下官大至看了看,室内翻捡的痕迹很明显,二小姐身上的钗饰也不曾看到……候爷可否召了下人,让他们清点清点,看看可缺了什么不成。”李治善说道。
詹景华唇角噙起抹意味不明弧度,问道:“李大人,这是怀疑劫财杀人?”
李治善抬头,细小如豆的眼睛看着詹景华,“不然,候爷以为呢?”
詹景华默了默,稍倾,收了目光,淡淡说道:“本候只会领兵打战,论断案自是李大人更胜一筹。本候这就召了此间下人来,让他去清点下,看可曾少了些什么。”
李治善吁了口气,对詹景华说道:“稍后,下官可能要将这人带回大理寺,还请候爷莫要怪罪。”
这个时候,到是显示出他的专业素养来了。
詹景华点头道:“不敢,李大人是为查证案情所需,何来怪罪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