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詹景华,现在是你我之间的较量,就看到底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苏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猜到了詹景华会动手,只是却没有想到詹景华动手的目标竟然会是……
“你说什么?”
苏宬手里的茶盏“啪哒”一声落在了地上,茶水溅了她一身,飞溅的碎瓷,若不是赤羽眼疾手快,跑到她跟前替她挡了下,那碎瓷便要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缺口。
可是,即便如此,苏宬还是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赤羽,瞪着整个人木讷的如同失了魂的广白,颤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师父出事了,师父的脸被毁了。”广白说完,泪水猛然夺眶而出。
苏宬晃了一晃。
却在赤羽伸手来扶前,猛的抬脚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陈伯,陈伯备车……”
马车到达覃氏药堂时,苏宬已经从最初的慌乱无措中冷静下来。
待得见到药堂外挂着的那块“东主有事,暂时歇业”时,她闭了闭眼,沉沉的吸了口气,然后将本就迈得大的步子又加大了几步。
赤羽跟在她身侧,期间几次担心的看了过来,只是,在见到苏宬的脸色越来越坚定后,她便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脑子紧跟着也转动起来,王爷才离京,小覃太医就出事,是意外,还是阴谋?
后院里。
安安静静的,只有覃偐和覃鸿雪两人闲闲的坐在桂花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听到凌乱的步子声,两人齐齐回头看了过来,等看到鼻尖生汗,脸上却是一片寒霜的苏宬时,两人齐齐站了起来。
一个问着“元娘你怎么来?”一个问着“师妹,你怎么来了?”
覃鸿雪如玉瓷般的脸上,半张脸敷着黑黑的药膏,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对比他那半张完好的脸,苏宬一瞬间觉得鼻子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般,眼泪突然间就落了下来。
都怪她,她早该想到的,为什么她没有坚持?
“师妹!”
覃鸿雪看着泪流满面突然便驻步不前的苏宬,一颗心酸酸涩涩,却又在不可见的地方悄然的漾起些许微甜。
苏宬眨落眼里的泪,缓了缓,哑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覃鸿雪笑着说道:“看厌了之前的皮囊,想换一个而已。”
苏宬尚含着泪光的眸子,陡然的便抬头朝他直直的看了过去,“师兄,你知道的,你瞒得了我今天,瞒不了我明天。只要我想知道,总是会知道的。”
覃鸿雪脸上的笑僵了僵,目光看了眼赤羽,没等他开口,苏宬便对赤羽说道:“你去外面等我。”
赤羽当即应是,退了下去。
广白和得了同来的广丹,秦桑也跟着退了下去。
“爷爷,你回去休息吧,我和师妹说几句话。”覃鸿雪对覃偐说道。
覃偐点了点头,离开前,不忘对苏宬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中饭吧。”
“好,老先生。”苏宬应道。
眼见得覃偐佝偻着腰身进了主屋,苏宬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对正朝她看来的覃鸿地说道:“老先生他很坚强。”
覃鸿雪笑了笑,说道:“爷爷,他其实早就觉得我这张脸碍事,只是让他亲自动手,却又下不了,现在有人替他动了手,他自是……”
“谁干的?皇上,还是皇贵妃?”苏宬打断覃鸿雪的说笑,单刀直入的问道:“什么罪名?”
覃鸿雪迎着苏宬明亮几近咄咄逼人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我自己干的。”
“不可能!”苏宬失声喊道。
“为什么不可能?”覃鸿雪看向苏宬,“你当初不也曾自毁容颜吗?”
“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苏宬说道。
话落,却是整个人呆了呆。
她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覃鸿雪呢?
他又岂会是高高兴兴心甘情愿的毁了自己的脸?
“宫里这几天突然就兴起一股流言,流言直指我和皇贵妃。”覃鸿雪轻声说道。
苏宬咽了咽干巴巴的喉咙,问道:“什么样的流言?”
覃鸿雪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苏宬扯了扯嘴角,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能逼得覃鸿雪自毁容颜,又涉及上皇贵妃还能是什么样的流言?
下一刻,覃鸿雪却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也不全是流言。”
苏宬蓦然抬头,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惶恐。
“不是我。”覃鸿雪说道。
“所以,你干脆借着这流言,毁了自己的脸,然后好借机辞了太医……”
“谁说我要辞了太医的官?”覃鸿雪打断苏宬的话,说道:“皇上同意我继续留在太医院任职,只是,不再侍候皇贵妃,而是侍候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