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使了个眼色给落羽,落羽几步上前,对老鸨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老鸨未必认识燕行,但却一眼认出了燕行身侧的北城指挥使,当即撇了两个小丫头,冲北城指挥使跑了过来,一迭声的问道:“大人,大人可看见我家莞莞?”
北城指挥使朝燕行看去。
燕行淡淡问道:“你认识她?”
“回王爷,这是醉绮户的老鸨,莞莞是她醉绮户的头牌。”北城指挥使说道。
老鸨一听到燕行是王爷,当即便伸手去抓燕行的袖子,却被燕行避开,老鸨站在那“哇”一声,大哭起来,“莞莞,我可怜的莞莞啊……”
“什么事好好说来,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北城指挥使喝道。
“回大人,中午的时候,永定伯子让人将我家莞莞接了来,说是陪着喝几杯酒就把人送回,草民左等右等,等不回人,却等到味千居失火的消息……可怜我的莞莞……”
“别哭了。”北城指挥使重重哼了一声,对老鸨说道:“你去屋子里看看,哪个是莞莞姑娘,赶紧把人接走。”
老鸨一听人没事,当即喜出望外,转身便往门里走,却在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没向燕行行礼,脸色一白,便要转身退回来。
燕行看在眼里,淡淡道:“人命要紧,本王不怪罪于你。”
“谢王爷,谢王爷……”
老鸨嘴里一迭声的说着,脚下步子不停朝如意阁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当先看到被桌布盖了半边脸,半侧着衣裳不整露出大半个身子的苏宓,一声惊叫便扑了上去,“莞莞,莞莞……”
正悠悠醒来的苏宓,被老鸨这一声喊,原本迷糊不清的意识刹时间清晰无比。而就在这时,老鸨正抬手揭起盖在她脸上的桌布,四目相对。
老鸨:“啊……你是谁?你不是我家莞莞!”
苏宓:“……”
一片死寂中。
“妈妈,妈妈,我在这。”
浑身是伤躺在墙角的莞莞拼了全力,朝老鸨喊道。
老鸨一把扔开抱在怀里的苏宓,转身朝莞莞跑了过去。等看清莞莞身上那些悚目惊心的伤痕,顿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天杀的,这谁干的啊……”
而就在老鸨小心意意的扶起莞莞时,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恨恨的朝俩人看过来。
“贱人,是你害了我的,是你……”
苏宓没有忘记,她本可以逃的,是这个人抓住了她,她才会遭遇这生不如死的一切。
“嗷”的一声,苏宓如同毒蛇一般亮出了她的毒牙,朝老鸨手里的莞莞扑了过去。
“啊……”老鸨一声惊叫后,一把将扑到跟前的苏宓推开,怒声道:“你是哪个楼子里的?都这时候了,还争什么风吃什么醋?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就被烧死在……”
“小姐!”
一道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小,小姐?”老鸨一脸错愕的看着苏宓,“你不是婊子?”
苏宓气得两眼一黑,差一点便又一头栽在地上。
婊子?
她是婊子?
棉雾快步的冲了进来,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裳朝苏宓身上披去。
可这个时候的苏宓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棉雾才靠近她,便被她抬手狠狠一个耳光甩在脸上,棉雾身子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而就在这时,被柳若谦重重一拳打在脸上,鼻血糊了一脸的邓懋退让间一脚绊在倒地的椅子上,整个人朝棉雾重重压了下来。
“呕”棉雾眼一翻,昏死过去。
柳若谦犹不解恨,疯了一样朝邓懋扑了过来:“畜生,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怎么可以……”
“啐!”邓懋重重啐了一口,抬手抹了脸上的血,翻身对像个疯子一样的柳若谦便扑了过去,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不过一个婊子,你……”
“她是成国公府的小姐,她是苏宓,苏宓!我最喜欢的人,不是婊子。”
柳若谦抱住邓懋两个人一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没有招式的乱打着。
剩下扶着莞莞的老鸨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惨白如雕塑一般站着的苏宓。
成国公府的小姐,苏宓?!
莞莞扯了扯呆若木鸡的老鸨,“妈妈,我们走吧。”
老鸨连连点头,半扶半抱的拖着莞莞往外走,眼睛却时不时的回瞄一眼呆立原地的苏宓。
门外,北城指挥使也听到了柳若谦的那一声吼,当即头痛的看向燕行,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找个人去趟成国公府,你进去把人拉开,这样打下去,伤着谁都不好。”燕行说道。
北城指挥使连连点头,带着侍卫便转身往里走。
燕行撩了眼如意阁敞开的门,唇角噙了抹冷笑,转身大步离开。
屋子里的苏宓终于回过神来,她想也不想,对着敞开的窗便冲了过去。
“宓小姐,使不得!”
柳若谦一把推开邓懋,朝纵身便要往窗外跳的苏宓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