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点了点头。
苏宬又说道:“你也别问我东西在哪了,这东西就算拿出来,也定不了詹景华的死罪,反而打草惊蛇,会让他有更多的准备。”
“怎么可能?”燕行猛的抬头看向苏宬,失声问道:“你明明说……”
“没错,那东西确实可以证实詹景华怀有谋逆之心,可是却不能将詹景华谋逆之罪,钉死了。”顿了顿,苏宬看向燕行,“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能将詹景华千刀万剐。”
“你想千刀万剐的不应该是苏春吗?”燕行问道。
苏宬笑了笑,没有回答燕行的问题,而是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句,“只要你不娶苏宓,苏春即便逃得了千刀万剐,也逃不了身首异处。”
“娶苏宓?”燕行几疑自己听错,长目轻挑看向苏宬,“谁告诉你,我要娶苏宓的?”
“没人告诉我,不过是我一直都知道,苏宓想嫁你。”
燕行冷笑着说道:“谁规定,她想嫁本王就得娶?”
苏宬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燕行是不可能娶苏宓的,之所以这么一说,不过是不忍他一身的疲惫和沧桑,借着苏宓一事刺刺他,激起他与生俱来的傲骨傲气罢了。目的达成,她自然便不会过多纠缠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林氏的事,王爷打算告诉忠勇王吗?”苏宬问道。
燕行点头,“不管是千红还是林氏都是忠勇王府的人,忠勇王有权知道真相。”
“那王爷去王府的时候,可不可以替我捎句话给世子,跟他说,他欠下的债该还了。”苏宬说道。
燕行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李胤岑欠你什么?”
苏宬笑了笑,没有回答燕行的话,而是问道:“这个忙,王爷帮不帮?”
“忠勇王妃很喜欢你,她应该很乐意见到你。”燕行说道。
“就如同王爷不愿娶苏宓,我也不愿给人做妾。”
燕行那句到了嘴边的,“只是不愿做妾吗?倘若是正妃之位呢?”在对上苏宬盈盈含笑的眸子时,不知道为什么,话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非但问不出口,甚至对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的答案竟生起小小的不安感。
燕行逃避似的看向覃偐,说道:“既然林氏的死因知道了,那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便作罢。”
覃偐点头。
燕行又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王爷。”
说着覃偐便要上前引路。
“不用了。”燕行突然步子一顿,回头看向苏宬,“大小姐你送本王吧。”
呃!
苏宬一怔之后,当即应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覃偐站在屋子里,看着相继离开的二人,灰白的眸子里生起抹几不可见的愁绪,但很快的,便被他压下不见。
院子里,走在前面的燕行步子突然一顿,低头想着心事的苏宬不曾察觉,重重撞了上去。“哎呀”一声,若不是燕行手伸得快,差点便一屁股墩在地上。
“想什么,想这么出神?”
头顶响起燕行的声音。
苏宬揉了揉撞得阵阵眩晕的头,忖道:这人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谁知道身上的肉却硬得跟石板一样。下一刻,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夜,他身穿白袍,头戴银冠,手中一把雁翎刀,所过之处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的杀神模样。
更甚至,一枝狼尾箭差点便让她一命归西!
“苏宬?”
苏宬恍惚回神,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正目光轻垂打量她的燕行,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如古井无波一样的心莫名的跳了跳,不待苏宬去想明白,这异样的变化是因为什么,燕行说话了。
“你去灯市胡同干什么?”
“你派人盯梢我?”苏宬失声问道。
燕行狭长的凤眸微微轻挑,一股威严之势顿生,“盯你梢的可不止本王。”
“我知道。”苏宬点头,“我只是不知道,你派了人盯我梢。”
燕行噗嗤一声便笑了,“若不是我派人盯你梢,你以为就凭你,能甩掉成国公府的那个屈平?”
“原来是他啊!”苏宬晒笑一声,自嘲的说道:“我原以为是错觉,想着这人好面熟,很像是昔日打理府中铺面的管事,不想,还真的是他。”
听苏宬提到成国公府,燕行默了一默,问道:“不打算回成国公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