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忠勇王接了燕行的话,“本王稍后便亲自绑了胤岑和林氏那个贱人进宫面圣,一切事非曲直,由圣上定夺。”
燕行想了想,点头道:“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
事到如今再如何遮掩都无济于事,不如便将事情直接捅到皇上跟前,真相本就如此,除去覃偐的遇刺。若是邵皇贵妃刻意攀扯,他们干脆便说邵皇贵妃贼喊捉贼,故意使的苦肉计!
谁也没想到的是,苏宬却问了一声,“倘若皇上有意偏帮邵皇贵妃呢?”
话声一落,屋子里的气氛再度降至冰点。
忠勇王也罢,燕行也罢,齐齐噤声不语。
他们都知道,如果皇上刻意偏帮,那这件事,只怕很难善了!
气氛凝滞间,门外响起小厮的声音,“王爷,鹤庆候求见。”
詹景华?!
苏宬猛的抬头朝花厅外看去。
花厅外,绿树掩映,阳光正好,却并没有那抹镌刻在脑海折磨了她日日夜夜的身影。懵懵然然间,耳边响起燕行的声音。
“既是如此,本王便先告辞了。”
苏宬敛下杂乱无章的思绪,乖巧的走上前,站在了燕行的身后。
出了花厅,两人各怀心事的走在路上。
出了这样大的事,詹景华一定老羞成怒吧?这个时候来忠勇王府,是来结盟的吧?忠勇王会和詹景华结盟吗?应该会同意的吧?必竟,燕行已经表明态度,他不想中宫易位。怎么办?到底要怎样,她才能让燕行看清詹景华的真面目?
“元娘。”
沉思间,耳边响起覃偐的声音。
苏宬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燕行已经出了忠勇王府。而覃偐被安置在燕行的那辆七宝琉璃马车里,此刻正扶着马车吃力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苏宬几步抢了上前,“老先生,我们是回药堂还是去璟王府?”
“我要进宫,你回药堂。”覃偐说道。
“进宫?”苏宬一脸错愕的看向覃偐,“您这样子,怎么进宫?”
覃偐摇了摇头,目光轻抬,看向苏宬身后几步远的燕行,说道:“不碍事,有王爷一起。”
苏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道:“老先生您已经很久没有替皇上诊过脉了吧?今天进宫,会替皇上诊脉吗?”
覃偐看向苏宬的目光便多了一抹凝重。
苏宬知道自己心急了点,但这样的机会,并不会时时送到眼前,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覃偐的猜疑,用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老先生,给皇上诊个平安脉吧。”
“元娘,你……”默了默,叹了口气,说道:“元娘,即便我愿意,只怕皇上也不会让我诊这个脉。”
苏宬看着脸白如纸,颧骨高耸宛若刀削的覃偐,不得不认同他的话。
“你回药堂去吧,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覃偐最后说道。
苏宬点了点头,才要离开,却在这时,燕行喊住了她。
“借一步,说话?”燕行看着她问道。
苏宬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这里必竟是忠勇王府,人多眼杂,你要不要……”
“不用。”燕行打断苏宬的话,“我赶着送老覃进宫,没有多的时间。”
苏宬便不再言语,而是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示意他想说什么便说好了。
燕行却是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默了一默后,才说道:“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嗯?什么意思?什么到此为止?
苏宬看着燕行的目光变了变。
没等苏宬消化,燕行的声音再起。
“那些关于鹤庆候的猜想,你必须永远的将它烂在肚子里。”
“为什么?”苏宬带着不甘的看向燕行,“你不相信我?”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燕行的目光一瞬转冷,没有一点温度的看着苏宬,“你也说过,你不笨。”
“我……”苏宬想说什么,千言万语却在对上燕行漆黑永夜的眸子时,瞬间化成了沉沉的一声长叹,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燕行还想说什么,但在看到一瞬失去鲜活的苏宬时,那些警告的话语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苏春是走了杨园的路子才承的爵,和詹景华无关!”
苏宬一瞬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燕行。
燕行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纵身上了马车,打马朝皇宫走去。
原来,燕行认为她之所以死咬着詹景华不放,是怀疑詹景华和苏春有勾结!可是,她什么时候向他透露过这样的念头?还是说,苏春其实是真的勾搭上了詹景华?
但不管怎样,詹景华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必竟,一时半会儿他乱不了这天下,可是成国公府,蒋老夫人却怕是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