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盛京城西侧的成国公府。
苏宓听完杏雨的回话,“扑通”一声重重跌坐在椅子里。
覃偐遇害了!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詹宝茹吗?
不,不,不,几乎是念头才起,苏宓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詹宝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手段。
那会是谁?
李胤岑?
也不可能,李胤岑志在覃鸿雪,人已经弄到牢房里,覃偐妨碍不了他什么。
那会是谁?
苏宓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较之疑惑,她的怒气却更甚!
年过三旬看起来却像个花信之妇的忠勇王妃叶氏,对心腹嬷嬷兰香吩咐道:“去把世子找来。”
“王妃,”兰香觑了眼面色不虞的叶氏,轻声劝解道:“世子虽然爱胡闹了些,可一向都是有分寸的,这次是受人挑唆,才会……”
“哼,”叶氏轻嗤一声,打断兰香的话,“贱人虽然可恶,但那也是他自己持身不正,才给人可乘之机。他要是……”
想到自家儿子那见不得人的癖好,叶氏一颗心顿时像在油锅里滚一样,难受的恨不得拿刀剜出来。
兰香不敢再劝,只得沏了盏热茶呈了上去。
接过兰香的热茶,叶氏摆了摆手,“去吧,你亲自跑一趟,旁人去未必得用。”
“是,王妃。”
兰香退了下去。
叶氏端着茶递到了嘴边,还是压制不住胸口那股翻涌的恶气,将茶盏重重的摔在身侧的茶几,面罩寒霜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就像兰香说的,李胤岑虽然平时胡闹了些,但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覃鸿雪的事,要不是林氏那个小贱人撺掇,他也起不了意,更别说对覃偐下手!那又会是谁对覃偐下了黑手?让忠勇王府背这样大的一个黑锅?
会不会是鹤庆候府的那个小贱人?不,……叶氏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詹家那个小贱人,和自家儿子一副德性,荒唐事没有不敢做的,可杀人这种事……只是,如果不是詹宝茹,又会是谁呢?
脑仁子一歇一歇的痛,想不明白,叶氏便决定不想,事情的真相如何,左右等覃偐醒过来,问一句,也就清楚了。
想到覃偐,叶氏顿时又一个头两个大。
一刀正中心口,她就算不是大夫,也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伤。覃偐能不能活过来,完全看阎王爷的心情。
也不知道人现在情况如何了,叶氏才欲开口喊人,门外响起一阵沉沉的步子声,不多时,李胤岑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额头生汗的兰香。
“兰香,你在门外守着,我和世子私下说几句话。”叶氏吩咐道。
兰香应了一声,上前将房门轻轻带上,亲自守在了门口。
李胤岑不等叶氏开口,先就替自己申了冤,“娘,不是我干的。”
叶氏没有理会,伸手去端茶几上的茶盏,只是,手伸出去才发觉,茶盏早已翻了个个,茶水正沿着桌面,滴滴哒哒的往外流。
李胤岑很有眼色,连忙另拿了个杯子,重新沏了杯茶呈了上去。
再气再恨,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叶氏恨恨的瞪了眼李胤岑,接过他递上的茶,啜了一口后,才开口说道:“知道不是你干的,不然,去请你的就不是兰香,而是李虎了。”
忠勇王不管内院之事,一直以来,都是叶氏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对下人如此,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往常,因为李胤岑玩得过了头,叶氏狠狠的发作了他几回,都是这位对忠勇王有救命之恩的李虎亲自动的手!
听到李虎两个字,李胤岑一张清秀雅致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叶氏将李胤岑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那股恶气终于泄了几分。只是……
“林氏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无所谓,娘你看着办好了。”李胤岑说道。
叶氏听了不由得又是暗暗的叹了口气。
当日之所以将林氏纳了作侧妃,不过是看她长得好,想试着将李胤岑那不正常的癖好引导回来。可终究却是事与愿违,不但没将儿子拐带好,反而惹下这样一桩祸事。
“我平生最恨多嘴之人,既如此,就将她舌头割了,留在府里做个浆洗丫头吧。”叶氏说道。
李胤岑没有异议,却有点奇怪,他娘怎么没把人给杀了,只是割了舌头还留在府里当差。
他不知道的是,叶氏之所以将人还留着,便是要杀鸡敬猴,给那些心思活络的下人提个醒,这府里容不得他们做妖!
闲话说完,叶氏说起了正事,“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覃偐。”
话落,起身便往外走。
李胤岑却是犹疑的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说道:“这么晚了,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
“从我这到玉华轩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叶氏的话被李胤岑一声惊呼给打断,“玉华轩!覃偐他在我们王府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叶氏步子不停,冷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下个小孙子,这府里的事该你知道的,不该你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向你禀报!”
李胤岑“……”
玉华轩。
等在小花厅的苏宬,眼见周太医撩帘而出,连忙迎上前,“太医,老先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