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
他甚至背叛了自己的家族,隐姓埋名地一直活着。
这是耻辱。
丁壶喉头一甜,随后又皱着眉头强行咽了下去。
之前和库兰在一起的各种时光,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他甚至在心里,这次该不会会死吧?
丁壶心中自嘲,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这样死去才对。
但是在死前,他真的好想再见到库兰。
他想对着库兰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他的真实姓名,其实并不叫丁壶。
他——
他好像真的看到库兰一脸慌张地朝他跑了过来。
死前的幻想么?
丁壶嘲讽地想。
上天对他还是仁慈的,满足了他临死的愿望。
丁壶如愿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江如熠和石俞看到摇摇晃晃跑过来的丁壶,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丁壶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但是江如熠能确认,他就是丁壶。
石俞亦是。
“相公!”库兰看到丁壶那样踉踉跄跄地朝她跑了过来,心中一痛,当看到丁壶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时,库兰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相……公……”
江如熠也被吓了一跳,丁壶身上的确有隐疾,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并没有过十分凶恶的情况。
但眼下,丁壶的脸色都已经肉眼可见的发灰了。
“糟糕!”江如熠立马上前去,走到库兰的身边,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一股脑地倒出了里面的药丸,然后全部塞到了丁壶的口中。
石俞也已经蹲在了丁壶的另一侧,扶着丁壶的下巴,帮助昏过去的丁壶咽下去。
库兰看着这副模样,两眼一翻,也昏了过去。
江如熠又手忙脚乱地去扶倒下的库兰。
……
一个时辰后。
躺在榻上的库兰,双目紧闭,表情痛苦,嘴巴轻轻地动,好像在说什么。
江如熠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库兰的狼狈模样,暗自摇了摇头。
库兰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眼下乌黑,双唇也干燥得快要裂开。
脸颊凹陷下去,身上的肌肤也发黄没有光泽。
看起来好似是病了很久。
“相公——”库兰在梦里,也还在喊丁壶,“别——不要——”
梦里,库兰似乎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表情痛苦万分,“相公——”
库兰猛地张开了眼,“丁壶——”
江如熠听到库兰口中喊的‘丁壶’,抿了抿唇,“你相公没事的。”
库兰的双眼有些恍惚,江如熠说的话,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双唇喃喃,“相公,别赶我们走……我会找大夫治你的寒毒的……”
江如熠敏锐地听到了‘寒毒’这两个字。
库兰也慢慢清醒。
清醒后,才恍然地看向江如熠,“恩公,你——我——”
江如熠想去拉库兰的手去安慰,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自己是男子身份,便轻咳两声,“库兰小姐,你放心,你相公没事的。”
……
另一边。
丁壶脸色铁青,石俞把脉,皱了皱眉,“明明情况已经好转了,为何脉象还是这么急……隐隐还有变严重的征兆……”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