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快去处理一下。”江如熠催促道，“若是时间久了，血液凝固，清洗起来更疼。”
若芸点点头，“是！”
说罢，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江如熠看着若芸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
若芸还是不太能应对宫中的事情。
不过，她也不能如此高要求的让若芸能应对自如。
大半年之前，若芸也不过是个孩子，甚至都没有伺候过人，什么规矩也不懂。
这么短的时间，若芸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个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的少女，能在她的提示下，想明白一些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不可能要求若芸能万事都面面俱到。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这个时候，江如熠又是担心若芸会在以后吃亏，又担心自己会不会让若芸面对的太早了。
石俞注意到江如熠的失落，伸手拉了拉她的指尖，“熠熠？”
“嗯？”江如熠转头看向石俞，“师父？”
“你在担心若芸吗？”石俞问道。
“嗯。”江如熠点头，看向若芸离开的方向，“我总担心……若芸以后因为我而受苦。”
石俞见状，温柔道：“熠熠，推着我四处走走吧。”
因着院子中现在有杂人，石俞没有起身。
江如熠点头，走到石俞的轮椅后面，推着他往后院的花园走去。
“熠熠，你觉得，作为带兵杀敌的将军，会不会担忧自己的士兵跟着自己吃苦受罪？”石俞问道。
江如熠想了一会儿，“应当是会的吧？既然作为将军，那他应当为他手下的士兵负责。”
“既然如此。”石俞道，“若是冲锋陷阵，必然会有士兵阵亡，那对于将军来说，那些阵亡的人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们——”江如熠愣住，“他们的阵亡，或是为了掩护自己的战友，或是为了用自己躯体获得战场上的先机，亦或是为了冲出一丝战胜的希望……”
“也就是，每个人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对吗？”石俞眉眼温柔，话语轻轻点点。
“嗯。”
“熠熠，若芸如今就像是一个需要成长的将军，她可能会在一些事情上吃亏，就好似在战场上损失了士兵一样。一个将军，怎么可能惧怕死亡？惧怕失去呢？”
石俞继续说道，“正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失败，或是一场惨重得几乎要把人杀死的事情，会让人成长。”
“熠熠，有你在，若芸反而会成长的更安全，你应该放手放若芸去摸索这个世界的规则，她最终是要在你身边独当一面的。”
石俞说这些话，让江如熠顿了好一会儿。
只有经历过那些惨烈的几乎要了命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真正的去观察自己的内心，才会改变。
江如熠内心苦笑，她何尝不是这样？
可若是反思过来，她只会感谢自己能够破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