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熠不置可否，只抬着眼皮，静静地看向婉妃。
“哼，当时那个老毒妇——”
“娘娘！慎言！”珲儿简直要急死了，忍不住出言打断。
“珲儿，江小姐是聪明人。”婉妃不以为意，“对吧？江小姐，你总不会拿着本宫说的这些话，去皇后边上念叨吧？”
珲儿皱着眉头，看了看江如熠，又看向婉妃道，心中暗道：娘娘方才真不该饮那些清酒的。
婉妃爱看戏，看完戏之后兴趣高涨，总喜欢说些往日旧事感慨一番。
加之看戏之前，婉妃还饮了一些清酒，眼下这说出口的话，竟是一点都把控不住了！
江如熠摇了摇头，“婉妃娘娘的教导，民女牢记在心，不会挂在口上的。”
婉妃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的儿子没能继位，偏她还活下来，成了太后！”婉妃面上露出讥笑的表情，“可不就差点要气死她了？”
“当时皇上刚继位那会儿，太后恨不得将我们这些嫔妃都磋磨死才好！”
江如熠看着婉妃眼中那几乎射出来的恨意，对太后的猜想又丰满了几分。
太后……似乎很不好相与……
“哼，江小姐，等来年太后六十六岁大寿，你瞧见太后了，便知道本宫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夸张了。”婉妃说完，伸出手臂，往桌子上拿，却没看见桌子上的酒壶，“珲儿，本宫的酒呢？”
“娘娘……江小姐在此，若是饮酒，只怕不妥。”珲儿低声劝解道，眼光也不自主地往江如熠那边打量。
这个江如熠，娘娘看见她，说起话来竟然也顾不上分寸了。
江如熠只稳稳的坐着，脊背挺直，脸庞柔顺地下，面上表情恭而不媚，敬而不谄。
不论婉妃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哪怕议论前朝那些早就被禁止议论的事情，江如熠也没有反应。
好像说什么，她都不会吃惊一样。
珲儿收回眼神，将那茶水壶提到婉妃的身侧，“娘娘，您有些醉了，还是饮茶的好。”
婉妃摆摆手，脸颊已经隐有红晕，“本宫没醉，罢了，没就算了。”
“江小姐，你应该也瞧出来，本宫是怎样一个人。”
“本宫的爹爹、哥哥在边疆那处浴血奋战，只要朝廷在，这个国家在，皇上就不敢将本宫如何，本宫说了那么多忤逆的话，愣是都装听不见！”
江如熠看着婉妃那媚眼如丝的双眸，已经逐渐露出一丝醉醺醺。
她不明白，婉妃若是想让她当中间人，然后同皇后合作，对付德妃，直接说就好，又是说太后，又是说边疆……
绕来绕去，却始终没说出来最终的目的。
江如熠垂下眸子，难道婉妃是在等她先说……？
她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婉妃便抛出问题来：
“江小姐，你可知道，德妃喊太后娘娘是喊表姑母的？”
江如熠倒是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也扭着头装不知道。
“民女不知……”
婉妃并不在意她知不知道，紧跟着问道：“那你总该知道，七皇子的生母，于美人所在的于家，就是太后做主罚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