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薰忽地睁开眼睛，身子往前倾，似乎要准备说话。
江如熠忙转过头，朝着齐薰做了个‘稍等等’的口型。
齐薰这才停下，又靠向了软枕。
江如熠知道，方才皇上能什么都不管地离开，也不说这两个奴婢的事，一定是因为齐薰说了什么。
毕竟她们这群人进来的时候，齐薰和皇上可是说了好大一会儿话了。
按照齐薰的性子，应该会极力保下凌月和清韵的命了。
“你们两个，就算查出来谁是忠，谁是奸，只怕也都免不了一死。”江如熠淡淡道，“皇上是天子，说出口的话便是圣旨，没有更改的余地。”
当然，除了皇后有这个权利能劝其收回。
凌月脸色一白，看向一旁的齐薰，“娘娘，奴婢都是为了娘娘好，娘娘救救奴婢……”
清韵咬着唇，满脸的不舍：“奴婢愿意赴死，但是在死之前，奴婢想求娘娘查出来凌月究竟是倚靠谁，才敢胆大如此！”
江如熠心中有一丝动容。
这个清韵，从方才跪在大殿开始，几乎什么话都是为皇后着想。
皇后被白芍的婢女火莲斥责，清韵哪怕跪在地上，也要为皇后还嘴架势。
皇后昏倒，清韵发现之后更是几乎要从地上飞起来，直接奔向皇后。
一直到方才进门，清韵第一句话不是为自己伸冤，也不是求饶，而是说皇后有头痛的毛病，要她小心揉按。
哪怕到了现在，她说马上就要杖毙了二人，清韵‘临死’，还在为皇后着想，要查出背后真凶。
如果清韵不是装的，江如熠单凭清韵对于皇后的忠诚，她也觉得清韵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但如果清韵是装的……
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清韵，你口口声声觉得凌月背后另有他人，那你觉得，她背后是什么人？”江如熠声音平淡，看向清韵的眼中满是探究。
“反正奴婢马上就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也晚了！”清韵惨笑道，“奴婢猜着，要么是德妃，要么是婉妃，但……德妃的可能性更大。”
凌月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哦？为何这么说？”江如熠奇怪地看向清韵。
“江小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娘娘清楚，当年的那些事情，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娘娘一直为此困扰，但幕后真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害怕了吧？”
“做过的恶事，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不论是一年，五年，十年，还是十五年！”
“那些人怕了，所以开始动手了！”
“娘娘，奴婢没能早些察觉凌月的别有用心，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奴婢死不足惜，但娘娘以后一定要警惕那些人……”
清韵这些话，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了。
齐薰早已泪流满面，她喃喃道：“清韵……本宫……那年本宫让将所有的重担都放在你身上，便是代表本宫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