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一句，不是没听清，而是没听懂。
“老爷，那魏公子偷偷跑到忘忧院！然后又轻车熟路地走进夫人的屋子！”
小厮尽量大声地喊道，“和夫人！幽会！了！”
“本官的耳朵不聋！”江流古气蒙之际，随手抄起一本书，砸向了那小厮的头，“这么大声，难道是想吵得满府皆知吗？！”
小厮结结实实地被打了一下，有些委屈，又不敢喊冤，“老爷……”
“接着说！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做什么了！”
“他们……”
小厮将青煞和连秋玉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江流古。
当小厮说到，连秋玉不仅承认是她在寺庙下的手，而且还放狠话等以后一定让江如熠好看时，江流古如同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这几乎让他信念崩塌，“你，你是不是听错了！秋玉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老爷，奴才用奴才祖上三代，不，祖上十八代来打包票！若是有一个字是假的、编的，就让奴才不得好死！”
那小厮方才莫名其妙被打，心中正不痛快呢，一想到是因为连秋玉的事，登时就也没留情面，“奴才在窗户边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江流古失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失焦，“不可能的……”
连秋玉想要杀江如熠？！
可是，昨晚连秋玉还信誓旦旦地说她没有做过……
还说，江如熠马上就出嫁，没必要——
江流古觉得难以置信，十余年感情的枕边人，真的会这样面不改色的说谎吗？
而且，还想要杀了他的亲女儿？
江流古疑惑，连秋玉不知道他有多亏欠江如熠吗？！
“老爷……”小厮这会儿本不该说话的，但是眼下局势已经明朗，夫人已经败给四小姐了。
他之前受连秋玉的要挟，也曾做过一些不想做的事，还被连秋玉嘲讽漫骂，这种滋味他到现在都记得。
小厮心中暗道，他这不叫落井下石，而是给四小姐锦上添花……
“老爷，其实，奴才一直有些话想对老爷说，只是……”
这小厮跟在江流古身边，少说也有几十年，所以江流古才会放心让他跟着魏公子，“你直说吧。”
那小厮得了允，当下就把这十年来的委屈都一一倒了出来。
这次，若是连秋玉不倒台，那么，他就没办法继续留在江府了。
所以，他可谓是用尽了毕生的情感，说得是潸然泪下、引人垂怜。
各种连秋玉做过的恶事，大大小小，全都说了出来。
江流古沉默了。
这些话，如果是司灵儿说、江如熠说甚至是小姐、少爷们说，他都不会相信。
但这个小厮跟了他几十年，他不得不信。
“我没想到……”江流古说了一半，又闭上了嘴。
他自诩江府是个干净的，后宅从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到头来，那个傻的却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