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烛浑身发抖,几乎惨白着脸,颤声说道:“伯母,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母亲的死,是我这辈子最遗憾、最痛苦的事,我怎么会让轻轻也变成那样呢?其实,我和陆昱瑾早就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我们两个,一致都希望通过各种方式、竭尽所能的为轻轻做些什么,照顾好她,如果能想方设法,帮她从抑郁里面走出来,就更好了……”
“不需要!”沈慧妮听了她的话,确实一点儿感动和谅解的意思都没有,依旧又冷又硬的说道:“我的女儿,我自己会照顾、医治,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插手!你要是真的看不过去,觉得对不起轻轻,就也废一条腿,那你的腿来还,否则,一切免谈!”
“拿一条腿来还?”
几句话像是一记炸弹,重重的炸响在林小烛的头上。
她紧抿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慧妮:“伯母,您这玩笑太过了……”
“玩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沈慧妮冷冷一笑:“不,我是认真的。你们家害我女儿失去了腿,用你的一条还回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没让你得抑郁症,整天自残自己,都已经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您、您现实一点好不好?”林小烛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她真的被沈慧妮的想法惊到了。紧皱了下眉头之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您爱轻轻是正常的,怪我、怪林家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件事不是讨债,不是我欠了您多少,就一定要拿多少来还。一条腿,先不说我该怎么废掉,单说我还给您之后,对您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用,但我至少解气了!”
“伯母……”
“怎么,怕了?不是说喜欢昱瑾么,为了和昱瑾在一起,连条腿也舍不得?既然这样,那就趁早离开。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和昱瑾说、该怎么提分手,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没有数”,林小烛摇头,摇的幅度很大,全身都在拒绝,都在表达自己想不通、道不明的心情:“伯母,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和陆昱瑾分手呢?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谁也没法改变。我们一起看着未来,不好吗?”
“不好!”沈慧妮斩钉截铁,一句话掷地有声:“因为我见不得你处处利用昱瑾,见不得他为了维系和你的感情,傻乎乎的抛弃一切,见不得他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越来越不像我那个冷静理性的儿子!”
一席话,像是恼怒,又像是质问,惹得林小烛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就在她抿抿唇角,即将说话的时候,沈慧妮抢过她的话头,忽又说道:“听了我的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怕,特别不可理喻?我承认,我这么想,确实有些疯狂。但是,如果你知道昱瑾和轻轻从小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你就该知道,我说的这一切,并不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