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见她有点生气的模样，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让原本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鸡窝。
“好了，其实我找她是想具体问问方颖的事，”凌霄揽住方浴月的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现在的方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方颖了。”
一想到巫敏所说的，凌霄就觉得头皮发麻，如今的方颖，根本不能用人来形容。
“他用自己的身体祭奠了蛊虫，”方浴月靠在凌霄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他不惜一切，就算生命也不顾。”
凌霄身子微震，惊讶的看着方浴月，她已经知道了？
“月儿，其实你，你……”
“放心吧，我没事，”方浴月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我试图去阻住他，但是我下不了手。”
方浴月自责地咬着嘴唇，如果在洞中她就动手的话，是不是一切都有了结了？
“没用的，巫敏说只有找到并杀死虫母，才能杀死方颖，否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这一点，才是凌霄真正担心的，天下之大，找一个人都如同海底捞针，更何况是找一只并不起眼的虫母。
两人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屋内静悄悄的，偶尔有风进来，吹动床头的纱幔忽上忽下，飘渺不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浴月叹息一声，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凌霄，回皇都吧，”方浴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凌霄，她的双眸漆黑而坚定，倒影着凌霄清晰的影子。
“回皇都？”
“嗯，我已经决定了，”方浴月抬手，手腕上一条已经干了的疤痕清晰可见，如同丑陋的蜈蚣，“我会救阿司，威凤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
只有一对断情虫母，她救了阿司，就不能再救威凤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决定，我相信威凤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责怪你，”凌霄拍了拍方浴月的肩膀，扶她起身。
方浴月睡了很久，浑身软绵绵的，在凌霄的搀扶下，她去外面走了一会儿，晒了下太阳，才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
她抬起头，任由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闭眼，橙黄色的一片，带着暖洋洋的气息。
一切，都该有了结了。
当方浴月再次睁开眼，她的目光不再柔软，而是如刀刃般尖锐。
凌霄看着她，保持着沉默，不论方浴月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走吧，去找巫敏，”方浴月回头，对凌霄嫣然一笑，随后抓住了他的大手，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凌霄任由方浴月牵拉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不知为了，这一刻，凌霄觉得方浴月是不同的，可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或许这就是他为何如此深爱着她的理由吧，说不上来，一种潜移默化的变化，看似柔弱，实则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这就是方浴月，他深爱的女人。
方浴月全然没有注意到凌霄的走神，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每一棵树，每一根枝桠她都想记在脑海中，就像当初离开村子一样。
她是个感性的人，很多情况下，更注重的是情感，但现实中的她，不得不理性，因为她是一位大夫，一位能够救人也能杀人的大夫。
只有足够的理性，她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