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主！”春梅真的饿极了，打开小瓶的塞子，想了想，递给了眼巴巴看着她的母亲。
“公主，我娘也许久没吃过东西了，这一瓶，她能喝吗？”
姜妱一愣，又在怀里摸索了一通，这回没有小瓷瓶了，倒是有一只琉璃瓶，瓶子里盛着半瓶蜂蜜。
蜂蜜在反光的琉璃瓶里显得十分诱人，春梅的肚子咕嘟一声。
她见过用这种瓶子装的蜂蜜，也曾经喝过。
“小梅儿，本公主不喜欢你这种没出息的样子。”
姜妱笑着，扬手抛出蜂蜜琉璃瓶，春梅眼睛一亮，朝着瓶子扑过去。
只是她运气不佳，她自以为即将握住琉璃瓶时，那瓶子啪的一声碎在她眼前。
一股浓郁但不腻的甜香散在空气当中，硬生生驱散了闹牢里潮湿的气味。
春梅嗅着蜂蜜的香气，喉间咕嘟了一声，忍不住想，这种蜂蜜就是比别的甜些。
她低头见了混着琉璃残片的蜂蜜，心里头不由火起。
若不是她母亲将她教成了这副模样，她怎么可能离开公主府呢！
若能好好地跟着周棉，这种蜂蜜她月月喝得，怎么还会面对着这仅有的、已经不能喝了的蜂蜜狂咽口水？
她转过头，见张氏拔了瓶塞，就要将瓶里的**倒在嘴里，劈手夺了过来。
“公主，”春梅咬牙笑道，“蜂蜜被毁了，奴婢出去了以后，一定赔一瓶新的。”
“待你出去以后再说，小梅儿，你要乖乖的，不要浪费了本公主的心意。”
“明日，本公主会派人来送你蜂蜜的。”
姜妱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春梅摸着手里的小瓶子，目视姜妱出了牢房。
随着疙瘩一声脆响，牢房门被关紧，她看见姜妱直起身子，走进阳光里。
她看着手里温温凉凉，圆润的小瓶子，不知怎么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这瓶不知道是什么，闻着发苦，像药又不是药的样子。
“春梅！若不是老娘当了郡主的奶娘，你哪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快把瓶子给我！”
张氏已经饿得发慌，她自感身体不适，只能强行命令女儿。
“是你给了我好日子过，也是你亲手把这好日子给毁了。”
春梅胡乱擦了把眼泪，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像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一样，缓慢而又坚定地将瓶子给了张氏。
张氏腹中饥饿，又发了昏，摇了摇小瓶子，心里头很不满，但想到没别的可吃的，一仰脖子全都喝尽了。
春梅看着母亲喝完瓶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刷地流淌下来。
“你这丫头果然如公主所说，没一点出息。”张氏喝完了瓶中之物，白了女儿一眼。
“你倒是有出息！”
春梅带着哭腔大吼，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张氏，像是一点也不知道一样。
“公主不是说明日给你带蜂蜜吗？”
张氏说着，向春梅那边凑了凑，装着去碰她，其实手指在地上飞快地撸了一把，又以极快的速度放入口中，舔了一口。
“真是甜哪。”
话音刚落，她便觉自己腹中疼痛，她心想，果然不能吃摔在地上的东西。
这下好了，腹中疼痛也就罢了，只是一时半会找不着大夫，自己多少受点罪了。
张氏原本还能忍，只是额上的汗越出越多，到最后竟像瀑布一样，近乎能冲洗她整张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