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也没个好声气:“当初要不是你非得取这样的名字,怎么会酿成今日之祸!”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给你怀着这个炜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家里日日被骂,天天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你在哪?你在公主府里吃香喝辣,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好处尽给你占了。”
“她的孩子叫周棉,我偏偏要借个火,杀一杀她的锐气!”
“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非得把他留下来,何苦受这么多罪!”
“你还说我?你个已有家室的人,弄你那酸腐文章来骗我,就你清高?就你有学问?”
“那你还不是上了当?生了孩子也不好好教……”
“够了!”周惟听着自己爹娘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足底直涌到头顶。
“不是说了,要给两个弟弟改名?这时候不想,还等到何时?”
“你倒是乖顺,你那姐姐一说,你自己就跑去当狗,我这个娘想了许久才想到的名字,被你一句话就改了。”
方氏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这父子俩,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好,不改,你们还不快点收拾收拾,明天搬离公主府。”
事到如今,母亲依旧如此跋扈,周惟心里也是无可奈何。
“搬什么搬?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父亲的女儿,我们不搬,她能怎样。”
“能怎样?娘你怕不是忘了她是什么人,我们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
周惟苦笑,明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何娘还是这么无畏呢?
“够了,我才是一家之主,”周远拍桌道,“炜儿既然自己说了新名,就叫周惟,烨儿不好取从心的字,便叫周夜,灼儿还小,便叫周卓吧。”
“至于两个丫头,就不改名了,”周远道,“等日后有了小辈,便排字辈,免得纠纷。”
“哼,说到底,竟是两个丫头占了便宜。”方氏说着横了周惟一眼,“也不知道你跟着这两个丫头干什么,不知道照顾你弟弟。”
周惟看着母亲这个样子,想到同是父亲的女儿,周棉那样张扬肆意,周怡和周情却唯唯诺诺,说话不敢大声,他忽然间开始心疼起两个妹妹来。
“夜深了,父母亲安睡罢,我带夜儿睡觉去了。”周惟冲着父母行了一礼,抱起周夜,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你看这小子,翅膀硬了就这样对我们!”方氏气得不行,“都怪你,当年就是不肯我把这胎给堕了!”
周惟脚步一顿,收紧了怀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过几年,定要和父母亲分家过,他想。
“好了好了,你小点声,你怕人家听不见吗啊?”周远看着方氏这样,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当年何必和她这样呢,不然,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要是公主康健,兴许还能给他生个儿子,照样跟他姓给周家留后,可惜公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啊。
方氏说了几句话,见周远神情呆滞,完全没听,气得一把推在他胳膊上。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又想你那短命的公主娇娘了?”
周远见她这样泼辣,也是气得直哆嗦:“婉娘,你放尊重点!她不仅是公主,还是你的姐姐,你可别忘了,你还欠她一个磕头!”
“我呸!你今晚别和老娘一起睡!”方氏说着起身,走进房里,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周远没想到自己被关在门外,指着紧闭的门扉急道:“哎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