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擎萧点了点头,看着她将手上的碎瓷片拿下来,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关子郊使了个眼色,便带着臧丹回了屋。
可臧丹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方才那一个眼神,便让臧丹心里暗自打起了小九九。
到了晚些时候,臧丹从凤擎萧的房间里出来,陡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轻抚额头,却偶然瞥见自己手上出现的红点。
这……这是瘟疫的症状……
想来,是自己这几日一直守在凤擎萧身旁,也染上了瘟疫……
臧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染上瘟疫之后命不久矣,此时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怎么样了,心里便觉得有些难过。
抵在墙面上,望着一片碧蓝的天望了好久,突然想起了什么,动身朝着灾区走去。
终于,被她发现了关子郊的踪迹。
只见关子郊鬼鬼祟祟地躲进一个帐篷里,好一会儿都没出来,而她一靠近帐篷,便能闻到里面浓郁的药味。
她站在帐篷边上,听着关子郊说,这药再过半柱香便熬好了,到时秘密送往凤擎萧房里。
帐篷里那个煎药的下人点了点头。
待关子郊走远之后,臧丹假意巡查,等那下人熬好了药之后,说是要亲自端给凤擎萧,便将药端了出去,送到自己房内。
端着药碗,捏着鼻子,闭上了眼睛,便将这泛着一阵阵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关子郊去灾区查探了一圈之后,正好遇上了那熬药的下人,见那下人两手空空,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快便送药回来了?”
那下人如实说道:“那臧丹公主说要亲自端药给王爷,她便拿走了。”
听着这话,关子郊心里一咯噔,瞪了那下人一眼,急急忙忙便赶到臧丹的屋内。
房门关着,他又心急,生怕臧丹出了什么事端,便干脆破门而入,迎面便瞧见臧丹趴在桌面上昏迷不醒,而面前正摆着一个空的药碗。
从药味和颜色来说,可以判断出这臧丹喝的肯定是自己研制的那个配方。
他一把将臧丹抱起,放到**,命人火速拿了自己的药箱过来,打算给她针灸催吐,可这会儿药箱落在灾区的营帐里,下人去取还需要些时间,关子郊只好先查看臧丹的症状。
臧丹的手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点,这是瘟疫的症状。
也就是说,臧丹是知道自己得了瘟疫,才以身试药的……
想到这里,关子郊的眉头拧得更加深了一些,拉起她的袖子,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便开始诊脉。
果真染上了瘟疫……
关子郊面色一凝,怔怔地看着臧丹好半晌,直到下人取来了药箱,他这才反应过来。
扔下药箱,命人好生照顾臧丹,便去寻了凤擎萧。
凤擎萧见关子郊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公主染上瘟疫了,又喝了刚研制出来的药方,此时正在房里躺着呢。”
凤擎萧听见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臧丹的屋子快步走过去。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全力医治好公主。”
凤擎萧边走,边向身后跟着的关子郊说着。
关子郊点了点头,可这试药的作用和药效,他们也不能确定,此时被臧丹服下,也只等于是换了个人试药。
凤擎萧一脚踏进臧丹的屋子,朝着床边走去,见臧丹躺在**,面色发红,看起来身子有些发烫,额头上也沁满了密密的汗珠。
关子郊看在眼里,凤擎萧虽然关心,却是点到即止,并没有越过那步雷池,有一种疏离感。
看起来,凤擎萧对臧丹无意。
如此,他也能放心一些。
凤擎萧满腹担心,只怕臧丹出了什么事,那蛮夷皇帝怪罪下来,怕是整个灾区都要跟着陪葬,牵连许多无辜的人。
他猛地回过头来,望着关子郊,急忙说道:“去再煎一副解药出来,本王要试药。”
关子郊见状,忙摇了摇头道:“王爷,万万不可。”
凤擎萧凝眸,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怒意,仿佛对关子郊的反对有些不满。
关子郊自然是知道凤擎萧的心思,可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如今公主已然试了药,若是这药有用便好,若是无用,岂不是又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这对灾区百姓来说,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