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叶感觉有些羞耻，脸蛋上那火辣辣的感觉又仿佛是被叠加了一层似的，变得更加浓郁。
“你是杨**小姐的朋友吧？”方程没有注意到吕叶的心思，朝着吕叶友好地笑了笑，问道。
这个平日里穿着警服的男人，在所有人眼里都该是一个拥有严肃面孔，不苟言笑的人，可是今日他穿着衬衣西装，笑时眉眼温和，翩翩如温润的大家公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平日里的模样。
可忽略方程此刻的面相，他刚刚说出的话却是让吕叶刚刚一颗还狂跳不止的心脏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方程一张满是温和笑意的脸庞，整个人一瞬间如坠冰窟，脸蛋上那火辣辣的烧灼一瞬间也消失了干净。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她不自觉地在心里喃喃了一句，心里一时说不清楚是些什么滋味。
因为她是横波的朋友，因为横波是整个上海人尽皆知的苏家大小姐，赵家的夫人，是上海人人敬佩的女巾帼，而她因为恰巧和横波的关系好了几分，所以此刻面前的这个男人才会站在这里温和地笑着同她说话吗？
吕叶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方程的话。上一秒她才觉得人在天堂，今日真是老天爷对她的怜爱，下一秒她却已经深入地狱，万劫不复。
原来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是这么的近。吕叶觉得心里有些苦涩，但她又觉得有丝幸运。幸好，幸好此刻的他们不是在宴会上，而只是在上海某一处不起眼的小街道上，若是前者，先前她满面通红的模样在方程的面前一定无所遁形，那样子她在方程的面前就真的是颜面无存了。
“怎么了？”方程见他久久不见吕叶的回答，又见她面色变换了好几次，中午觉得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了吕叶一句。
“没事。”吕叶摇了摇头，已经收敛好了她的情绪。她不想在方程的面前太过狼狈，这是她心里下意识的决定。
但气氛却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变得安静起来。男人大多本就是不善于交谈的，而方程作为警察局局长，生活就是要金戈铁马，干脆利落，不善言谈可以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看着仿佛在一瞬间冷了下来的吕叶，原本是想和吕叶开口问问杨**的事，可是此刻却不由得有些犹豫。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吕叶抿唇笑了笑，整个人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哦……”方程一哽，这下吕叶这话一说出来，他是彻底没机会去询问吕叶有关杨**的事了。
他望着吕叶从自己身旁穿过，拦了一辆黄包车，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深沉的黑夜里，却始终找不到理由让吕叶停下同她说话。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对吕叶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只是吕叶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漠让他止不住的退却，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种子已经种下，有了养分便要发芽。
他在吕叶心里种下一颗喜欢的种子，用温和与友好让它发芽，哪怕此刻的吕叶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的另有其人，可是感情仍像洪水一般爆发，势不可挡，往后的时光里，他总想起这一天夜里，那个笑着拦住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