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喝止让刚要伸手的凌伯跟沈拓都停住了动作,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来。
纪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水池边接了一大杯的冷水。
“你忍一下。”
她拿着那杯冷水走到已经疼到白了脸色,一头冷汗的莫怀琛身旁。
一只手用力握紧那只失了血色的手,将满满一杯冷水尽数倒在了热汤洒到的地方。
“唔。”
莫怀琛闷哼一声,浑身战栗却依旧硬忍着没再出声。
“凌伯,去拿些冰块来!”
纪凝朝着已经完全傻在原地的凌伯喊了一声。
“哦哦,好好!”
终于明白过来的凌伯半刻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的去冰箱里拿冰块去了。
纪凝小心翼翼的,按照之前自己学过的步骤一步一步谨慎的处理,生怕会弄痛始终都硬忍着没有出过声的人。
等到终于都处理好,纪凝才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连带着一双手都在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
“幸好汤的温度不是太高,不然脱层皮是跑不了了,不过你处理的也不错,还知道想用冷水降温。”
林正宇赶到的时候其实基本已经都处理好了,他只是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一般这种情况人早就慌了,只顾着想将衣服换下来。
如果是那样,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还要谢谢你,出院前跟我说了回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
纪凝真心清醒之前有认真的去看过这些,像这种烫伤碰伤割伤,诸如此类的紧急处理方法。
“我先回去了,洛薇估计已经快担心死了,我回去跟她报平安去了。”
凌伯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跟白洛薇在外面吃饭,白洛薇当时脸就吓白了。
“谢谢。”
纪凝过意不去的道谢,总觉得林正宇是真的伟大。
“可别,你们都好好,少给我找点事儿,我就谢谢你们了。”
林正宇无奈的叹口气,反正也都习惯了,嘴上再怎么不饶人却永远都不能放任不管。
送走林正宇,纪凝站在二楼卧室的门口,抬手开门的手还在抖个不停。
她按住发抖的手,竭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不去想刚才那一幕幕。
“正宇走了?”
听到开门声,莫怀琛坐在**朝着纪凝走过来的方向柔暖的笑。
纪凝没说话,走到床边站定盯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人,压着声音做了个深呼吸,硬是将眼泪又逼了回去。
“疼吗?”
纪凝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盯着莫怀琛手上腿上重新包扎上的白色绷带。
“刚才有一点儿,现在不疼了。”
莫怀琛轻描淡写,即使看不到也听得出纪凝竭力隐忍的声音。
“一定是你以前把我照顾的太好,以至于让我都不懂得怎样去照顾别人了。”
纪凝不敢再往莫怀琛的怀里靠,怕会碰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只抬手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会?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连凌伯都说刚才多亏了你,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莫怀琛抬手抚上纪凝的脸颊,虽然刚才故作冷静,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双手一直在隐隐的发着颤。
“不然我们找一天也去庙里拜拜吧?”
纪凝实在觉得最近好像也太过不顺了些,想起莫怀琛的祖母在这边那座最大的青云寺认识一位貌似很厉害的大师。
“看来凝丫头是真的被吓坏了?”
能让纪凝说出这话来,估计是真的害怕了。
莫怀琛轻笑出声,学着祖母的语气皱着眉头故作轻松的调侃。
“不是吓坏了,是吓死了。”
纪凝突然就觉得有点点委屈,又有一点点的自责。
是她让莫怀琛先把汤喝掉的,可她明明有把汤早早盛出来凉着的。
难道是自己计算错误,低估了汤的热度才会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