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琛倒是不怎么在意，还笑着应承下来，然后转头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纪凝，一把将她拉到了莫老太太的跟前。
纪凝给拉了个措手不及，踉跄了一下，低头看向坐在一旁看佛经的莫老太太。
原本脸上还带着的些许的笑意一点点僵住，纪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莫老太太察觉身旁的异样，再一次抬起头看向身边已经换了模样的人。
“祖母……”
面对莫老太太直直投过来的注视，纪凝一双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襟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凝丫头来了？最近很忙吗？都好久不来看祖母了。”
莫老太太将手里的佛经放在桌上，喜笑颜开的伸手拉住了纪凝有些无措的一双手。
纪凝心里一滞，扭头去看站在一旁，多少也有些没有想到的莫怀琛。
“最近是有点事情……”
纪凝勉强笑了两声，总觉得莫老太太认得她，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你以前再忙也会来看祖母的，凝丫头这是结婚了就不要祖母了？”
莫老太太故作出一副埋怨生气的样子，语气里却全然听不出一点儿的责怪之意。
“怎么会呢，祖母，我什么时候都最爱祖母了！”
纪凝摇摇头伸手搂住莫老太太，就像小时候那样腻在莫老太太的怀里。
莫怀琛说祖母受了刺激不怎么认人了，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认不出了，可她还记得纪凝的样子。
即便纪凝早就不是以前的纪凝，即便连纪凝自己都快要认不清自己了。
只是大概真的是太难过了吧，所以记忆才会一直停留在纪凝出事前的地方。
可能在莫老太太的世界里，纪凝还是那个天真纯粹，爱笑又懂事的凝丫头。
纪凝更紧的抱紧了这个从小到大最是疼爱她的祖母，大概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那么一点点的温暖了吧。
“阿沁，快去让厨房今天中午做凝丫头爱吃的菜，记得一定要有那道脆皮鸡，凝丫头最爱吃了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饭。”
莫老太太宠爱的拍着赖在自己怀里的纪凝，抬头跟眼眶湿润忍不住哽咽的秦姨嘱咐道。
“祖母，外面起风了，回去吧。”
一旁一直沉默的莫怀琛，盯着纪凝微微发着颤的肩膀，走过去将搭在椅子上的披肩轻轻披在莫老太太的身上。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去修剪花园吗？偷懒可没有工钱拿的。”
莫老太太看一眼给自己搭披肩的莫怀琛，眉头不由得一皱。
纪凝这回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在莫老太太的怀里笑出声来。
一顿午饭吃下来，纪凝觉得自己把未来一个礼拜的饭都吃上了。
她靠在水台边，缓了半天才将气稍稍喘匀些。
为了哄莫老太太高兴，她硬是将整整一盘子的脆皮鸡都吃光了。
吃的胃里翻江倒海，只得找了个借口出来吐了个昏天黑地。
纪凝打开水龙头接一捧水洗了把脸，又用力拍了拍脸颊努力挤出一个灿然的笑容。
打开门刚走出去，就被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人吓了一跳。
“不舒服就不要硬吃，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莫怀琛靠在门口一见走出来的纪凝那个难看的脸色，愠怒之色浮在脸上，语气除了心疼却完全听不出半分的怒意。
“你管好你自己吧，院子里的花草都修建好了吗？做不好可是拿不到工钱的。”
纪凝仰头看着面前蹙眉责怪自己的人，想起刚才莫老太太说的话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让秦姨煮了楂曲茶，去喝一点儿。”
对于纪凝的调侃莫怀琛并不理会，伸手拉住纪凝有些发凉的手就往客厅走。
“喝茶就喝茶，没必要拉拉扯扯的吧。”
纪凝被莫怀琛拉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嘴里不满的抗议却根本抽不出被紧紧握住的手。
“这也太酸了吧？没有糖吗？”
纪凝不情愿的接过莫怀琛不容拒绝的，递过来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才喝了一口就给那茶酸的狠狠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