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担心了。”
褚栖月对他笑了笑。
童管家一抹眼睛,笑得像孩子一样,“殿下赶紧去换上喜服吧,新娘子就等您去拜堂了!真正担心您的不是我,是您的新娘子啊!”
一听这话,柔情几乎要从褚栖月的眼中涌出,他从外界带回的凛冽杀气都系数褪去。他无声无响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沉浸于喜悦中的新郎官,看着就像是个还没经过什么事的毛头小子,被马上要和心爱之人成婚的好事砸的措手不及了一般。
童管家也来不及问他许多,只知道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嘴里念叨着吉时快到了,把他往最近的院子里推,又指使几个跑前跑后的小厮赶紧把新郎的喜服拿来给褚栖月换上。
阿羽和阿莫都在这时得到消息,他们跑得气喘吁吁,站到褚栖月身前时都是出了一身的汗。
两人也没有多问,大家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给殿下换上衣服,让殿下风风光光去成亲。
礼堂里。
顾红秩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她由孟夫人和谢姨娘一左一右扶着从众人身边走过,立足在礼堂之中。但即便这样,因为新郎官一直没露脸,在众人眼里她还是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底下的夫人们中已经有人在小声犯嘀咕,无非是说怎么新娘子一个人,新郎呢?燕王殿下呢?
顾红娣原本站在人群中,但此刻她怎么忍心让妹妹孤家寡人,也不管什么忌讳,走到了顾红秩身边陪着。
顾红秩不知自己此刻看上去是什么样,但嫁衣如火,穿在身上也灼烧着她的身体发肤,还有她的心神。原来这就是出嫁,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张开了,就像是一头即将涅槃的凤凰,栖身在火里无声地嘶鸣,等待着修成正果的那一刻到来。
他会来的,他说过他不会失言。
红盖头垂过她的脸颊,她也垂着眼眸。
盖在她脸上的红盖头就是一块红布,正正经经的红布,触感比起丝绸要粗糙。其实本来是可以用丝绸的,但按照大周最近莫名其妙就流行起来的风俗,说是用丝绸做红盖头不好,会让新郎薄幸,那婚姻也会变得滑不溜秋薄薄一层徒有其表,而红布敦实厚重,象征着朴实却长久的福分。
顾红秩不知道这个风俗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此事,但现在红布比丝绸要多出的那几分重量压着她的脸,也压着她的心。正是因为被轻轻压着,她才能把心放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