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说那些劝我纳侧妃的屁话,”褚栖月出乎她意料的暴躁,打断她道,“我不想知道你有多大度,我也不需要一个笑着往我房里塞侍妾的燕王妃。或许别人认为这样的正妻才善解人意,但我不这么想。青珩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还说只有女子才相信这个,但她说的不尽然,天下男人怎么想,我不管,谁愿意三妻四妾谁就给自己找去,我就想和你一人心,不相离,你能不能给我?”
顾红秩的心砰砰直跳,她看着褚栖月说不出话来。
“我不需要我的燕王妃为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为我抛下娘家,不需要你把燕王府置于娘家之上。我会保护你,保护你的娘家,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接受我对你的好。我要你和我一样,认为我们之间再也塞不下第三个人。”
褚栖月沉声说,“顾三小姐,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但你只要应我这一句。别的我都不要,我只要这一句。”
顾红秩只觉得自己眼前模糊了,她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抹了一把,沾了一手泪,却仍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哭什么?不许哭。我说这些,不是惹你哭的。”
褚栖月看着她,眼底不是责怪她不够勇敢的失望,只有深深的疼惜。
顾红秩一看到他这个眼神,就彻底沦陷了,他是除了父亲之外,第一个把她疼到骨子里的男人。
原来被心爱的人疼,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被心爱的人疼,她的心也会疼。
“秩娘,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该现在就说这些。我们慢慢来,但你要给我去证明的机会,好吗?”
许久,顾红秩哑着嗓子开口,“我会给你好好绣那件袍子,你大婚之日要穿着它。”
褚栖月笑了。
这个笑容在寒冷的冬日像是一阵春风,好似万物都会因此复苏。
“好,你好好绣,大婚之日,我穿着它。”
他柔声说完,又替她把眼泪擦干。
顾红秩离开燕王府后,褚栖月又回到了寻梅轩。
桑落房里还在折腾,她好像猜到他会回来。褚栖月让她房里的丫鬟和嬷嬷都退下,胡妈妈颤声说桑落的病况有多不好,褚栖月只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下去。”
胡妈妈浑身颤抖了一下,再不敢多言,立刻带着丫鬟下去了。
等绣房里没别人了,褚栖月走到那扇屏风前站住脚,对里面的人道,“杜寺卿查到你和沈家长公子走得近,沈府的人说你和郑宦乱党有牵连,是他们派来引诱迷惑他们长公子的奸细,这便是大理寺要请你过去问话的原因。”
屏风后的桑落眸光阴郁,想要解释说自己和沈子筠走得近,是为了从沈子筠口里套取沈家的情报,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却听他说:
“这件事本王已经帮你挡下了,明日之后,大理寺不会再来找你,你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卷宗上。”
桑落沉默了片刻才道: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