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发过誓,他的王妃只能是顾红秩,这个位子容不下别人。
因此,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而他知道这个时机马上就快到了。
“看你这样,多大的人了说到亲事还害羞?”昭庆帝等了半晌也不见褚栖月吭声,只能无奈地叹息道,“罢了罢了,你若现在没主意,皇兄也不勉强你。但朕已经和永嘉姑姑说好,最晚也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前,你的亲事怎么也要定下了。”
褚栖月只是敛容垂首,并未多作言语。
观音寺。
顾红秩站在长姐的院子里,手里拿了个蹴鞠,笑着对扒拉着她衣袖的小外甥道,“瑾儿,你会踢球吗?”她手里的蹴鞠颜色鲜亮,还绘着颇为有趣思的花纹,本不该是这佛庙里应有的玩意儿,是她从那常来找她的小僧人手里收缴来的。
她是一问才知道,那小僧人法号静思,今年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听人说静思本是书香人家的少爷,但他父母早逝,自幼就由伯父抚养。后来他家里有人犯了事,连带着整个家底都被抄了,只剩家人未被发落。他伯父见实在养不起这个侄子,就托人把静思送到观音寺来,恳求住持收他为徒。
住持心肠慈悲,但见这小少爷眉清目秀不似凡俗,便收下了他,让他剃度出家,成了这观音寺的一员,又给他起法号为静思。或许是这法号起了作用,静思小师傅自幼就在参禅念经上比年长他几十岁的师兄们都耐得住性子,颇有少年老成的性子,稳重得让人侧目。
顾红秩甚至觉得静思小师傅就这样修行下去,将来定会成为一代大师,比廷颂法师那个惯会装神弄鬼让她猜谜的要强百倍。
可今日一早,顾红秩吃完早膳出院闲逛,却撞见静思小师傅在偷偷摆弄一个小包袱,还朝四处张望,动作鬼祟。她见状走上前,把静思唬了好一跳,吓得他一张白净小脸都涨红了。她从未看见他这样慌乱时候,起了逗弄之心,就板着脸又吓唬他,说如果他不肯给她看包袱里的东西,她就把他的事告诉住持和廷颂法师。
静思小师傅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开包袱给她看。
顾红秩的脑袋一凑过去,就看到包袱里都是外面寻常人家孩童时兴的玩意儿,那个鲜亮的蹴鞠也在其中。但若是只这样的东西,静思小师傅也不用慌张成那样。她伸手掏了掏,又在包袱底掏到一本今年新印的话本,叫什么《莺莺记》的。
她一看这书名,就知道不是正经话本,当下扫了静思一眼,见他急得满脸飞霞,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静思小师傅,你年纪尚小又是出家人,怎么能私藏这样的东西?这个蹴鞠和这本书,女施主我都拿走了。小师傅若还有下次,我是定要去告诉住持的。”顾红秩临走前还不忘又唬了静思一遍,把人吓得怔在原地好不可怜。
而顾红秩先是回了自己院子一趟,把那不是正经东西的话本放好了,然后才带着她顺来的蹴鞠去长姐院里和小外甥玄瑾玩。在她看来玄瑾什么都好,就是因时常生病整日闷在屋中,实在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倒叫人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