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刺探江岸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心只想把王爷交给自己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他不会去管,也知道王爷心里有数。
江岸听他这么说,倒是微微一笑,“请。”他直接邀请赵赟饮酒,但赵赟却有些古板:“江公子与王爷乃是师兄弟,赵赟不过是一下人,是万万不能与公子同桌饮酒的。”
说着,赵赟的神态越发恭敬。
江岸闻言,倒是没说什么,随后当作没看到赵赟,独自一人把这壶酒喝完,留下一锭银子,站起来离开此处。
楼上,赵赟看着江岸离去的背影,视线仍旧是恭敬的,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江岸的举动传递给慕容燿知道。
那边,回到药庄之后,江岸坐在书房却是练起了字,他的字如他的一般,初见时端的是一股风流之意,而后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可若是仔细欣赏,却又会发现其中隐藏的万千沟壑。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外面的人悄悄进来点灯之时,江岸将手中的笔搁好,垂头揭起那张布满文字的宣纸,“拿去烧了。”
他也会在某些时候流露出真实的自己,也是如此,至今他在书房练字的笔迹从未流传出去过。
小厮应声退下,临走前也带走了那张宣纸。
其实对他们而言,公子的字很是不错,只是他们不懂欣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他们也会为烧毁字迹的事情感到可惜,但却并不会违背江岸的命令。
写过字后,江岸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原本慕容燿给他带来的触动已经平息。他心里思绪万千,只觉得众人都看错了自己这位师弟,就连师父也看错了。
那怎么可能是个头脑简单,只知道动用武力的人,不过是以往想要避嫌,故意装出的一副残暴不仁的模样罢了。正是如此,能想出通过自污来保全自己的人,倒也是果断。
或许,以前的慕容燿却是不屑皇位,这才任凭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传遍天下,使得众人忘记他的功勋,忘记他带领士兵打了不少胜仗,只记得他暴戾成性,嗜杀无情。
江岸还记得,自己曾经见到过普通百姓用慕容燿来威胁家里的孩子,让他们不敢出声。
不由得,他笑出了声。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看错了人,自以为把人心玩弄于掌中,却不知有人更擅长此道,却不屑这么做。
想来,如今药庄在北陵城的势力已经被人监视着,这部棋子,在大乱发生之前,只怕是废了。
临走前,江岸招来手下,吩咐道:“大乱发生之前,药庄只管经营药庄之事,保全自己。”
出了北陵城,一路往南走,路上倒是温暖起来,不过也没有多暖和,不过是比冬日的严寒要好上一些罢了。道路两旁没有了盛开的野花,全都是一片枯黄之景,有些萧肃。
一阵冷风袭来,马车的侧帘随风飘动起来,带来些许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