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释怀，她抿着唇道：“你要报仇？”
“是。”
江衍面色并无半点戾气，仿佛不是要去动枪动刀，而是立地成佛。
最极致的愤怒是安静，最坚定的决心亦是如此。
简简单单一个字，掀起的是无数动**日子。
江衍笑了笑：“这次开始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如果命不该绝，我会努力换一种生活方式。”
许颖点头，连劝说都没带一句。
她知道，江衍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江民做不到，自己更做不到。
卓双怡的死是他心头痛，旧疤难愈，每年祭日都会被反复掀起，不能亲自手刃那个人，难以告慰在天之灵。
“自己小心，有我能帮上忙的随时联系。”
今天开了点太阳，逆光下许颖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为什么不问我？”
许颖心一沉，面上不动声色，“问什么？”
江衍舌底泛上一丝复杂的滋味：“名字，颖。”
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颖移开视线，“没什么好问的，代号而已，叫什么不重要。”
江衍沉思片刻，紧接着意外跳出一句渣男万能推卸模板，“具体我不太清楚江民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双怡的小名其实叫盈盈。”提起那个人，江衍眼底像是簇了一团火，不亮，却看着很暖，那是他青春中最刻骨铭心的一部分，是活在人间苦苦支撑的最后一抹希冀。
他补充道：“盈盈一笑的盈。”
还记得初见，他们在警校的一场格斗训练相遇，以前除了队里互相PK，还有男女混合双练。
歹徒不分男女，每个人都不能只靠性别训练取得成绩。
卓双怡特别拼，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只剩他们俩站在赛场上。江衍记得自己当时特别欠的说：“我让你一只手。”
对面的长腿下一秒飞来。
最后卓双怡还是输了。
赛场无友谊，她走的时候听见旁边的女生喊她盈盈，江衍还调侃，“要不还是改成输赢的赢，下次可能就打得过我了。”
思绪渐渐拉回，他继续道：“我捡到你的时候，她七七刚过，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但那次，我想试图唯心。”
“你可能是她特地派来的，在那之前一周，我从灰色渠道买了一些土制炸药，一部分准备送去滇城，另一部分……”江衍摇了摇头，没说下去。
“总之，后来又苟活了十年。”
“我给你改名叫颖，是希望你聪明敏锐，如果真的要扯上她，希望你能健康长大，和她一样活泼可爱。”
许颖动了动唇，她和这四个字完全没有关系。
江衍太懂她了，还没吐槽就能读到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我没引导好，让你一直过的动**封闭，现在想开了，活泼可爱也好，帅气飒爽也罢，开心就行。”
“小颖，你从来都是你自己，永远不是谁的替身，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许颖心底压的一块石头倏地轻了，她轻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