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烛火，他看过去，已经能清楚的看见永安公主的鬓发之中染着霜白。
不由更是心中酸涩。
“是我让母亲操心了。”
永安公主却笑了起来，难得的温和慈爱，“这做人父母的哪儿又不操心的，等你日后自己当了父亲便能明白为娘的感受了。”
宋言澈抿了抿唇，想到自己做父亲的画面，不由的心头一热，面皮也一阵发烫。
永安公主看在眼里，笑的越发高兴起来，“想不到我家澈儿竟然还会害羞。”
宋言澈连忙轻咳一声，慌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衣袖掩盖住了面容，他这才将心头的悸动压下。
“好了，过完年了就把人领过来让母亲见见吧。”
宋言澈被她这话一惊，没忍住‘啊’了一声。
“啊什么，既然是喜欢人家姑娘，便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吧，也免得在旁生枝节，再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娘还想着抱孙子呢。”
宋言澈没忍住又是闹了一个大红脸。
“您这也太着急忙慌了些吧。”
永安公主也急了，“怎么就急了，你看看京中像你这么大的年纪的，哪个不是都当了爹了，难道你还想着等我半截身子入土了，再娶妻的吗？”
宋言澈连忙止住她的话，“母亲瞎说什么呢，您这才多大年纪呢。”
“那我也是着急，再说你不是喜欢人家喜欢的很吗？之前我是看不上她，我们娘两还因此总是闹的不愉快，如今我这也想通了，你啊，就抓点紧，这不然日日往人家姑娘的住处跑，时间长了也是会传出闲话的。”
“你们这些男人家倒是不在乎，可是姑娘家的清誉可是十分重要的，等到人进了府，你也就不用半夜才回来。”
宋言澈一时心中竟觉得又是欣喜，又是苦涩。
这好不容易，她娘愿意接纳了。
可是他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人家也或许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腔心思。
百转千回了又怎样，愁思断肠又怎样，那人一点不知。
永安公主仔细又打量着他的面色，脑中还浮现起了以往两人之间的对话。
她记得有一回宋言澈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
“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
“你该不会是还没跟人姑娘说吧？”
宋言澈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是该放在膝盖上了，还是去端茶盏了。
“我……”
永安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儿子是个闷葫芦。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永安公主想了想，记忆里驸马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而她自己更加不是。
“行了，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改日你将人叫来，娘帮你开口。”
宋言澈简直被她这话给吓到了，“算了了。”
“你还不相信为娘了？”
话说完，她自己反而也愣住了。
也难怪她不信，她之前干过这样的事情。
气氛尴尬了一瞬。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娘老了，就不掺和了，只是有一点，你既是喜欢，我也拗不过你，那你就赶紧些着，抓紧时间将人领进门，否者就你这闷葫芦，我想要抱上孙子，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