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只是因为心中不肯相信,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相。
“不可能,上面的闸口好好的,我们还检查过,杜大人之前也说过上游的河道没有下游那处危急,说是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冬日,到了枯水期,我们再好好的修筑,都是不成问题的,怎么现在就塌了呢?”
杜柏然说不出话来。
大家见杜柏然这个样子,便又去问俞胜。
这里面他们除了对杜柏然比较信任以外,剩下的便是他们的知府俞胜了。
“俞大人,您说句话,这上游的闸口怎么了?”
俞胜现在一脑门的汗。
“这……唉……”他叹一口气,“上游的河道被人给炸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毕竟他现在身上还有着嫌疑呢,想到刚刚那会儿宋言澈的话,还有萧逸舟投向自己的那凉飕飕的目光。
俞胜觉得自己脖子一阵凉飕飕的。
俞胜的话,落在那些工匠耳旁,他们先是楞了楞,随即便有人开始忿忿,“是谁!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也有人放声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是我们的心血啊,怎么能就这么给毁了呢。”
杜柏然刚刚才缓和下来的情绪,现在听到这些人哭,他又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哭。
河岸边上一时哭嚎声一片,如丧考妣。
连一直静静站在边上神情镇定的萧逸舟,听到这一声声的哀泣声,也不禁为之动容。
但也仅仅是不忍。
而这种亲眼见着自己一点点的心血付之东流的感觉,只有他们这些一手将河道修筑起来的工匠才能明白。
哭声维持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所有人转身跪在了俞胜等这些当官的跟前。
为了保护太子萧逸舟,他来湖州的行踪一直都十分隐秘,即使他站在这儿,但大家并不知他就是当朝太子殿下。
但湖州来了大官,他们这些人还是知道的。
虽然对宋言澈,还有钱州道这些究竟是多大的官并不清楚,但是他们知道,这些人是京城来的。
是为了帮助他们一起化解湖州此次危情而来的。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宋言澈、萧逸舟他们这个方向道:“各位官老爷,小的们人微言轻,但是湖州眼下的情况,你们也是知晓的,我们就想听句实话,究竟是谁……是谁想要致我们与如此境地。”
空气里是一片的静默,最后,身后的差役中,有人不忍开口道:“是……小晚姑娘。”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空气里除了河水涛涛的声音,便只剩他的声音。
大家都听的分明。
“怎么会是小晚姑娘,她不是……不是还帮着我们一起剿灭了山匪,还帮着我们在粥棚里给大家施粥,还愿意教授大家武艺,怎么可能……”
也有人道:“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之前都是装的。”
顿时争吵声又是一片。
宋言澈见自己再不出声,只怕这脏水就真的泼在了林晚辞的身上了,而恐怕也正好如了这背后之人的意。
“诸位且稍安勿躁,我是从京城来的大理寺寺卿宋言澈,想必大家也是有所耳闻的,大家先听我说,这背后情况复杂,并非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大家给我三日,三日之后,我定会找出这背后之人,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