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让锦茵陡然一惊。
她下床走到门后边,可是这小旅馆的门都是手工做的木质门,根本就不存在猫眼这种东西,锦茵没法从里面得知外面是谁。
出门在外总要多一个心眼,锦茵没有贸然开门,而是问道:“谁?”
“是我。”外面的人声音低沉,隔着一层木门外面的人瓮声瓮气的,辩不出不出音色,却说道,“陈邵虞。”
锦茵直到打开门看见来人都满眼不敢置信。
陈邵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偏偏就在这里,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眼睫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身上的西装也浸得深了一号色,里面的衬衣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歪歪湿哒哒地贴在胸襟,变成了半透明的质地。
他满身狼狈,微微喘着气,完全不复平日里贵气典雅,永远得体整齐的衣衫现在也凌乱成这样。
锦茵从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陈邵虞。
刚想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捞进怀里,死死地箍住,如重获至宝一般抓住了就再也不肯撒手,原地将她揉进骨血里,再也能不分开。
锦茵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微微挣扎。
“对不起。”
陈邵虞带着颤音的道歉让锦茵定在原地,为什么她觉得陈邵虞的声音都带着害怕的情绪。
“最后一次不顾你的意愿,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陈邵虞将脸埋在锦茵的颈间压着嗓音与她讨价还价,脆弱而难过,仿佛他现在的存续状态不是一个实体,一碰就能够整个击溃。
锦茵这才惊觉他皮肤的冰凉,混着雨水的湿意冷的她打了个颤,一层鸡皮疙瘩自手臂层层浮起。
很神奇地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因为他的贴近而刚才所有焦躁迷惘突然就消停下来,出人意料的心安。
今天发生了太多,她现在来不及整理这些莫名生起的复杂情绪,只是对陈邵虞说道: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原以为陈邵虞不会这么快就收手,可是却在锦茵话刚落音是就松开了锦茵,可是一双眼却不愿意离开她。
这一刻他恨不得一次性将锦茵看个够,免得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
陈邵虞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体会过有一天失去锦茵是一种什么感受。
即使在和她分手的时候,即使是锦茵决绝地说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陈邵虞从来没有觉得真的能有一天把两个人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再不济,总能见到她。
即使陈邵虞不想承认,他已经从骨子里成了一个商人,凡事习惯了权衡利弊。进退得当是他与其他人长期合作的秘诀,所以他不愿意逼得她太紧。
可是当今天林琪找过来说锦茵去了阿里镇,可是前几分钟车载电台还在报道阿里镇出车祸的消息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