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豁出去了,走上前攥住谨太妃的腕子,便要往外拖。
“妹妹的图谋,我最清楚不过了。现在咱们就到御前评理,我就不信了,到时候皇帝还能放了幕后真凶不管,把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给缉拿住。”
她咬牙发狠,不管不顾要拼个鱼死网破。
谨太妃有些慌,扯着身子喊人过来救她。
府上丫鬟婆子一窝蜂冲进来,七手八脚把两人拦开。
谨太妃吓得花容失色,气喘不稳,抬手抿了抿鬓边发丝,又抻了抻衣袍,方才忍着怒气,温言劝道:“姐姐真是急糊涂了。正春被按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一听便是没有确凿证据,随便按的莫须有的罪行。
你仔细想想,坐在龙椅上那位如果有证据,还会用这个罪名吗?”
“......”
毓太妃被她问住,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他没证据,却又不甘心,这才把人扣下,一方面暗中搜集证据,方便定罪;一方面又紧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若咱们露了马脚,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有点道理。
谨太妃顺水推舟,“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咱们越得沉得住气,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咱们稳住了,晋阳和正春两人,才能逢凶化吉,逃出生天。你说对不对?”
“话虽这么说,可被禁足的是我闺女,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儿受过这样的侮辱。”
毓太妃越说越伤心,腕子用力,一甩帕子,竟是准备大声哭嚎。
半夜三更,鬼哭狼嚎,当真是晦气。
谨太妃烦的要死,慌忙劝阻道:“姐姐心疼孩子们的心,我感同身受。可今儿已经晚了,咱们也不得行动。”
毓太妃却顾不得那么多,提议道:“不如明儿一早,咱们穿上诰命服,到金銮殿去击鼓鸣冤。以此施压,向皇帝讨要个说法。”
这么冒进,不计后果的做法,听得谨太妃直摇头。
毓太妃却不管不顾,“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一早东华门外集合,咱们俩到金銮殿去击鼓鸣冤。”
“相约一起,难免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倒不如咱们自在些,各自安排,假装偶遇。”
毓太妃点点头,又问了大概时辰,这才满腹心事告辞。
送走了她,谨太妃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无可否认,毓太妃真是个尖刻的主儿。
现在小皇帝扣下苏正春和晋阳,若说他没一点证据,自是没人信的。
可若说他知道所有内情,大约也不确定。
明日到御前喊冤,无异于以卵击石,千里送人头。
她这边拧眉沉思,就听到有人迈进了前厅。
不用抬眼看,谨太妃也知道是谁。
她哥哥舒云田,原先在川蜀供职,年后被调入京城。
他一个人入京,妻儿并未跟来。因此上,他也就没有置办宅子,而是暂住在十三爷府上。
他一撩衣袍坐到谨太妃旁边,沉声问道:“你真要陪她去御前告状啊?”
谨太妃抬手拿帕子掖了掖脸颊,摇头道:“咱们避她还来不及呢,若这会儿跟她形影不离,反倒容易引起旁人怀疑,坏了咱们自己的布局。明儿我可不去,让她一人闹腾去吧。等她闹够了,说不定万岁爷把她也给幽禁起来,倒省了咱们好些事儿。”
舒云田一听,露出个笑模样,“这么说来,妹妹可是都想好了,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留他半条命,你只需说出来,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