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牧一愣，我也一愣。
倒是莫颜捂着嘴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活该！”
顾嘉牧更委屈了，苦着脸看我，嘴唇动了动，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行，叫不出来。”
别说顾嘉牧叫不出来，就是他能叫出来，我也听不惯！
已经习惯了平时跟顾嘉牧插科打诨互开玩笑了。
这猛地长了个辈分，真觉得有点奇怪。
苏星决又很响亮地拍了顾嘉牧的头一下：“不叫师娘，以后也不用叫我师父了。”
顾嘉牧的脸跟苦瓜一样：“师父，你当着这么多人，给我留点面子嘛，不要打头了。”
话说完，苏星决又来一下：“别叫我师父。”
不止莫颜，我也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顾嘉牧捂着后脑勺仰天长叹：“都欺负我，没天理啊没天理。”
莫颜落井下石地道：“还不叫师娘，师父也保不住了。”
见顾嘉牧实在为难，我便帮腔道：“算了，还是叫我程遇初吧。”
顾嘉牧感激地看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苏星决看了看顾嘉牧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中我看出来，原来他并没有开玩笑。
回去再跟他说说吧。
师娘听着确实别扭，而且还把我叫老了。
我们正要往前走，就听到秦绍安的声音。
“好热闹啊，没想到你们来了这么多人。”
我回过头，他走了过来，对我打了个招呼。
苏星决将我拉到他身边，戒备地盯着秦绍安。
顾嘉牧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你是秦总？”
秦绍安诧异地端详了一阵顾嘉牧：“你是……顾叔叔的儿子？”
他们认识也不奇怪，顾嘉牧虽然是个小警员，但他爸爸的官位可不小。
顾嘉牧点点头，一脸的不理解：“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绍安简单地解释道：“这里我投资了。”
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实话的。
顾嘉牧没再说什么，毕竟秦绍安这个理由也挺服人的。
工地上死了人，他作为投资人来看一眼也很正常。
“那你请吧。”苏星决手一挥，示意秦绍安先过去。
苏星决显然不想跟秦绍安为伍，直接与他划清了界限。
但是秦绍安怎么可能顺他的意？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是你们先来的，应该你们先去。”
苏星决打量了他一眼：“别跟着我们。”
秦绍安没有回答，耸了耸肩，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星决便拉着我往前走去。
秦绍安果然没有跟上来。
走了一段距离，我回过头看秦绍安，发现他后面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这是有备而来啊。
不过就算是武力值再高的保镖也没用，连莫颜他们都打不过。
“嘉牧，你认识这个人？”苏星决突然开口问道。
顾嘉牧点了点头：“认识，他父亲以前来找过我爸，估计是想行贿来着，我爸没收。”
苏星决若有所思地按着下巴：“然后呢？”
“他爸找了几次都碰了壁，还来找过我，想通过我劝服我爸，被我给糊弄过去了。”
苏星决没再问了，想必心里已经有数了。
既然秦绍安他父亲想行贿顾嘉牧的爸爸，就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会不会跟这墓有关呢？
我正想着，苏星决已经带我们来到死了人的地方。
那是一栋只建出了框架的楼盘，看起来应该停工很久了。
这栋楼大概有二十几层。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一层掉下来的。
如果是顶层的话，那摔下来肯定要摔成肉酱了。
当时电视里面并没有出现死者的尸体，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死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既然苏星决在这里，就不怕不知道。
这里因为已经停工了，所以积雪没有人打扫，摔下来的人掉进了雪地里，积雪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苏星决蹲下身，手指按在血迹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是在通过血迹来还原死者死前的场景。
少顷，苏星决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我忙问：“怎么样？”
苏星决回答：“是个中年男子，昨夜凌晨死的。”
我原来还猜想，是不是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走投无路来要工资。
可既然是凌晨死的，应该就不是。
如果是来要工资的话，肯定会挑在人最多的时候闹，不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