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但是王婶脸色却变了,她又不傻,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哎呦,警官您真是好心,我赶紧回去上个香,给她赔个罪。”
说着推开人群就走了。
眼镜男有些尴尬:“警官您别介意,山里人没什么见识。”
看眼镜男的气质和说话的口气,大小应该是个村官:“你是?”
眼镜男自我介绍道:“我是村里的书记。”
原来如此。我便问他:“常芸跟她的小叔和弟妹关系如何?”
眼镜男答道:“不太好,当初是常芸小叔闹着要分家,兄弟两人才分开住了,老大跟二老住一起,但是常芸老公死了之后,老二一家就搬了回来。”
“常芸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据常芸婆婆他们说是,那丫头贪玩去江边,不小心淹死的。”
眼镜男说的是“据说”,并不是肯定,我连忙问:“只是听说?你们没有人亲眼看到她女儿死亡的过程吗?”
眼镜男想了想,摇头:“没人看到,那丫头好像就是突然消失的,但是他们家这么说,大家也就这么以为了。”
既然没人看到常芸女儿被淹死的过程,那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我还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常芸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常芸很少回家,也没跟我们联络,我只知道她经常寄钱回来。”
说完,眼镜男问我:“警官,您一直问常芸的事,难道常芸是凶手?”
毕竟是村官,看事情就是犀利。我对他笑笑:“还不知道。”
眼镜男点点头:“也是,这么大个案子,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你们辛苦了。”
正说着,沈南衍和顾嘉牧出来了。我忙问他有什么发现。
可能是因为人多,沈南衍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去看看尸体。”
一听我们要去看尸体,围观的村民中有一个女人忙说:“警官,你们看尸体一定要做好准备,我看到过,太恐怖了,现在还做噩梦呢!”
虽然再恐怖的也见过,也还是谢过了女人的好意。
赶往宏瑞县的路上我问沈南衍刚才到底发现了什么。
沈南衍说:“按照嘉牧推算出来的时间,再加上现场的摆设来看,应该是设了阵法的。”
“什么阵法?”我忙问。
沈南衍解释道:“房间的香案上有个金戒指,有鱼缸,里面的水以纯净度来看,应该是案发之前换的。门后面有个铁锹,还有一个火盆,里面只剩下烧完的灰烬,茶几上有一盆木雕。”
戒指、鱼缸、木雕我都能理解,毕竟一般的家庭都有。
但是,农家的堂屋就相当于城里的客厅,怎么会有人在客厅里放一把铁锹呢?而且大夏天的,烧火盆干什么?
见我们都不太明白,沈南衍解释道:“这几样东西,就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阵。死了七口人,尸体摆放的位置连起来就是七星连珠阵。”
顾嘉牧问:“那五行阵和七星连珠阵用在一起,有什么作用?”
“这样就能在人死的瞬间掬住魂魄,不被黑白无常发现。那些魂魄就能为布阵者所用,无法投胎入轮回。”
听了沈南衍的解释,我恍然大悟。
很快到了宏瑞县放置尸体的那家医院,顾嘉牧出示了证件,工作人员便带我们下去查看尸体。
因为是一家人,七个人的尸体摆在一起。
我率先查看常芸的尸体,因为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
常芸显然死了很久了,好几处皮肤已经溃烂,黄色的脓水和着血液,看起来格外恶心。
其他人的尸体虽然多多少少有些发青,但都没有像常芸这样腐烂。
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大家身上都有被尖刀刺中的伤口,常芸也不例外。
但是常芸伤口处流的血却很少。
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常芸的伤口是不是人死了之后才刺上去的,故意弄地跟大家一样来混淆视听。
收集到了我们需要的信息之后,我们就回叶城了。
刚到叶城,顾嘉牧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说是查出了常芸打工的地方。
我一问,没想到居然是我和莫颜去过的那个工地。
我和莫颜对视一眼,那晚从我和莫颜眼皮底下跑掉的,该不会就是常芸吧?
惨死的人死后回到生前呆过的地方看看,这是很正常的。
我把在工地上的发现和今天从眼镜男口中知道的讯息全部告诉他们。
虽然看起来比较复杂,但是分析下来,基本都与贺芸有关。
要是能找到贺芸的魂魄,也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如果那晚上我们遇到的是贺芸,那她肯定还会来的。”我说。
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肯定,那只鬼肯定就是贺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