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衍走了，我最终没有拗过苏星决，被他拉着回房。
这么一小段路，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
不出所料，苏星决进门后，手指一动，抽屉打开，那幅画自动飞到他手上。
我按住他要打开的手，“你确定吗？”
“确定。”
既然已经阻止不了，那就让他看吧。
我觉得很奇怪，怎么好像我骗了他一样？
我紧张地手握成拳，认真盯着苏星决的脸，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苏星决看到画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纵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巨大的失望还是让我差点落下泪来。
苏星决呆了几秒之后赶紧牵住我的手，“阿初，你听我解释。”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他不这么说还好，我起码还可以骗自己，这只是个巧合，正好沈南衍也有一副同样的画，哪怕是赝品呢，只要能说得过去，我就能骗过自己。
但是苏星决的反应，打破了我的幻想。
“阿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星决的手滑到我的肩膀上，可能是真的紧张吧，他捏地我很疼。
我吃痛地皱了皱眉，苏星决赶紧松了松，“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强撑着对他笑笑，“没事。”
苏星决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疑问，他也许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平静，没有跟他闹，反而还想尽办法帮他掩饰。
我一下子看到了苏星决脖子上挂着那次我求给沈南衍，却被沈南衍顺手扔掉的佛牌。
记得当时苏星决说尽管是别人不要的，但对他来说是我送的礼物，他会当宝贝珍藏。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鼻子也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既然都摊开来了，也好，总好过我心里总是有这根刺。
“苏星决，你解释吧，我听着。”
苏星决看着我，眼里有疼爱，有宠溺，有愧疚，也有懊悔。
他越是这个样子，我心里的猜疑越多。
“阿初，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说实话，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爱你的，是真的爱你。”苏星决刻意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我松了口气，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行，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再说吧。”
“阿初，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摇头，“没有。”
苏星决将我拉进怀里，认识他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将我抱地这么紧，好像怕我就这么消失了一样。
我手环上他的脖子，心里很疼。
苏星决问，“既然你发现了这幅画，为什么不问我？你还信我吗？”
我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想问啊，我怎么不想问？可是我真的很怕，很怕发现你一直在骗我。
如果你爱我是假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星决，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自欺欺人很贱？
明明知道你在骗我，但就是不肯清醒，还时时刻刻担心如果你不肯继续骗下去……”
“苏星决，是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你就不会离开我？”
说着说着，我眼前已经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过去的二十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觉得爱情就像鬼，说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我也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爱另一个人，能爱到这样不管不顾的地步。
知道他在骗我，却还是愿意为了救他流干自己的血。
“阿初，我承认我骗过你，但是以后，绝对不会了……”苏星决吻干我的泪水，“如果我再有事骗你，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
“别说了，”我连忙截住他的话头，“这种毒誓是会灵验的，别咒你自己。”
苏星决哀伤地看着我，“阿初，你还是不信我，觉得我还会骗你，是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要求自己不去怪你，但可能真的……”
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到嘴边也自动拐了个弯，咽了回去。
苏星决自嘲地笑了笑，放开了我，“真的不会再相信我了对吗？”
即便很不愿意，但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选择原谅你，是因为我爱你。
但你既然辜负了我全心全意的信任，还选择继续瞒我，又怎么能奢望我继续信你呢？
苏星决颓然地低下头，“我知道，不能怪你，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