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是似被什么捅开了一个洞,又痛又麻木,悄悄地深呼吸,手一伸,想要握住她,但她却轻巧地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毫无痕迹地避开他。
他的手僵了僵,慢慢曲指成拳,仿佛这样可以有些力量,“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她垂眸,深吸一口气,“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到了。”
他从来不知道莫测高深这个词可以在她身上体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挫败感席卷而来,颓然起身,深深地望她一眼,“请不要对我关机,即使你不说话,也请让我听到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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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妍仿佛真的消失了,唐肖廷每个夜晚都会驾车来到品堂斋门口,静静地望一会空****的院子,那里没有宾利欧陆,也没有银灰色卡宴车,整个院子清寂得仿佛从来不曾热闹过。
有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恍惚地觉得纪雪妍从未回来。
只有来到申东贤的工作室里,与他一起讨论寻找老人的进展,他才觉得有些真实感。
“雪妍她……最近有没有来过?”他隐忍了十多日,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虽然很可能得不到任何答案。
但这次申东贤却爽快地说,“十多天前来过一次,她说要出门一趟,拜托我有消息就告诉她。”申东贤摊了摊手,笑,“但一直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唐肖廷点头,看着申东贤,“你可不可以……现在打个电话给她……”
申东贤眸光一凝,盯在唐肖廷脸上,“我现在没什么可告诉她的。”
唐肖廷再点点头,转开目光,压下心里的思念,“好吧,那就……算了吧。”
“若是你想找她,”申东贤迟疑地,看着唐肖廷近日来明显消瘦的脸,“何不自己打过去?”
唐肖廷仓促地起身告别。
进到电梯里,后背靠着冰凉的铁壁。
怎能告诉申东贤,只是想让他用免提,让他听一听她的声音。在这度日如年的十几天里,他每天拨过去的电话,她真的没有拒绝,只是也真的从未出声,那边若有若无的声息,就快将他逼疯了。
电梯就快到达一层时,他突然念头一起,又按下了上行按钮,回到二十二层。
对于他的去而复返,申东贤表现出一点惊讶:“咦,怎么了?忘记什么了?”
“你可不可以,”唐肖廷一手撑着门框,期待地问:“帮我定位她的位置?至少让我知道,我与她的距离,是不是真的遥不可及。”
申东贤果决地摇头,“不会,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她所不愿意的事。”
唐肖廷颓然靠着门板,“就知道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申东贤缓缓地说:“判断她与你的距离,不需要看她现在哪里,你只要问问自己,可曾令她心甘情愿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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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到华凯丽园的公寓,沉沉坐到沙发里,唐肖廷还一直在思考申东贤的那句话,“……你只要问问自己,可曾令她心甘情愿靠近你。”
她曾极力靠近,但他却令她远离。
而她也说过,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到了。
该见面的时候,目前最近的,当属十月二十一日。那一天,她一定会来吧。
“还有六天,”他屈起一只手指放到嘴里轻咬,希望疼痛可以令自己清醒,“雪妍,你可一定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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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只有六天,授权期就满了!”艾依莲满心烦躁,抱着双臂,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笃笃的声响,“而我连纪雪妍的面都没见到,她居然也不来金顶大厦了,她不是在三十层上面搞事情吗?难道她抛下不管了?就知道凭她这娇小姐的样子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急的自然是品堂实业的收购案,陈香珍已经过问过多次,加上艾尔林所抛出的最后期限,着实令艾依莲一筹莫展。
对此,梁思雨也只能表示无奈,“我真的尽力联络了,但她的助理现在连电话都不接我的了。”
“是不是你没有把话带到?”艾依莲眸色森冷地瞪过来。
梁思雨只觉周身冒起一阵寒意,“我明明跟她的助理说过不下三次了,每一次打电话都会说一回,但她好象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