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几个字,眉头纠结了许久。
这个地方,她有四年多没有踏进去,不知道现在景况如何了,是否一如当年那般向她透着温暖的气息?
她站起身来,在窗边驻足,望着庭院里的木长椅。那里,她曾与爷爷一同分享着各自的喜乐,一同听夏夜的虫鸣。
“爷爷,你可安好?”她眸子里积聚了一些水光,只是短短几秒之后,变成了一种坚决。
她手掌轻轻放到小腹上,轻声自语:“你来了吗?希望你快点来。”
她又回到桌子旁,认真研究品堂实业的文件。
这里是爷爷的书房,她以前读书时成绩一直只是中上水平,并不十分努力,也不十分懒惰。
但现在,她必须努力。
品堂实业的大事记,她基本已经研究透彻了,现在心里对爷爷创下的这份产业充满了敬意。
合上面前的资料夹,她打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心得。
“大事记我已经看完第三遍,可惜我能力有限,或许不能将品堂实业发扬光大,但我一定要凭我所能,将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回来。”
纪雪妍轻抚着自己写下的字句,无数感慨在心头掠过,有些话隐忍着,连在日记里也不能透露。
比如她隐秘的期待。她又将手掌轻按到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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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所没有敲门,径直推开门板,门板敲到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
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艾依莲吓了一跳,匆匆对着电话听筒说道:“突然有点急事,我们晚点再联系。”便放下听筒,恼怒地瞪着毕加所,“你做什么,连敲门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吗?”
毕加所没有答话,一屁股坐到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喝干,再将杯子重重顿在茶几上。
艾依莲被那声重响惊得心脏跳了一下,冲到他面前,指着他怒道:“你什么意思?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要是没事要说的话,请你马上离开!”
毕架所重重地一拍桌面,咬牙道:“妈的,被一个女人把我给甩掉,真丢脸,要不是我车子破,早就跟上她了!”
艾依莲思索着他的话,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侧着眼睛看他,“纪雪妍把你甩掉了?她有那么厉害?”
“还不是因为她车好,”毕加所愤然道:“她一脚油门下去,就把我甩掉几公里……”他愤愤不平地又倒了一杯水喝下。
艾依莲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坐到他对面的沙发里身子前趋,急急地问:“她发现被你追踪了?”
毕加所手指摸着下巴,思索着缓缓道:“似乎是,似乎又不是,或许是偶尔有什么事开得快而已。”
他脑中闪过那辆停在品堂斋院子里的黑色奔驰车,略过了这段没有跟艾依莲说,有所保留,是他一惯的风格。
艾依莲恼火地瞪着毕加所,他的话没有一句是肯定的,令她十分不快,“你跟了这许多天,她进市区后到底去了哪儿?”
毕加所眸光狡猾地一闪,“她还不是到处逛商店买衣服什么的,女人家还能干些什么?她又不是你这样的女强人,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呼风唤雨。”
艾依莲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我真想当面会会她,整天在我的商场里逛来逛去的做什么!”
毕加所唇角掠过一丝讽刺的笑,“品堂实业……她到自家的地盘里走走看看,本就无可厚菲,你又有什么理由生气?”
艾依莲不可置信地,眼睛微眯地望着这个混混,“你居然帮她说话?难道也被她的外表迷住了?”这也是她最为痛恨的。
毕加所摊了摊手,流里流气地斜靠着沙发,“我倒是觉得她还蛮不错的。”他再配一个撇嘴的动作,看着艾依莲的脸由白变红,又再变白,心头得意。
艾依莲咬着牙,强忍了一会,压下心头火气,“如果你已经说完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毕加所干脆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也好,反正我总之是追不上她,其实她进市区后去了哪儿,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就没真正能跟着她进到市区,都是在半路就被甩掉了。”
艾依莲没好气地瞪着他,“那你就在市区入口等着就好了!”
毕加所点头,“好。我走了。”
对于毕加所的话,艾依莲也有过考虑,本想调一辆车子给他用,但一想到他贪婪的本性,她又打消了念头。这个例子一开,今后不知道他还要变本加历地要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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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妍让忠叔撑了一个凉棚在庭院里,她坐在棚子sp;虽然是夏季,但她却没感觉懊热,风吹过院子,树叶中沙沙地响,象是无比动听的音乐。
临近中午,忠叔将煎好的牛排也端到庭院里,不知从哪里给她找了一张玻璃圆桌。
“忠叔真是太宠我啦,”她笑着接受着照顾,“我都被你宠坏啦。”
忠叔笑咪-咪道:“哪里会宠得坏,你爷爷那么宠你都没见坏。”
纪雪妍噗地一笑,“我怎么没发现忠叔这么幽默呢?你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