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间的南下,春风花柳,晓春绿茵红。裁叶绦丝。水光入境,最映美人红。欢声笑颜,璎珞涛舟,南下江水养人,初春正是青年才子佳人游船相会的美好时节。
宓棠搁下手中的笔,挑眉望向窗外明媚的春日,此刻窗外的的湖面上游**者两三只乌船,儒生模样的才子站在桥头相互争论着某一论题,英红柳绿盛装出席的佳人手持萧,手拨筝,迈步走进窗边,他想着若是把王府移到南下也不错,若是母后还在他或许能想个折子接她到南下颐养天年。
视线一转又看向那近处的几丛竹子,在微风中摇曳,柔弱,却不失风骨。
房门传来规律而轻缓的敲门声,宓棠知道又是这家店的小二了,不过一向冷着脸生人勿进的他,此刻不知不觉间轻松了些,把案几上的文书收起来将门打开,那小二便是一副极为开心的模样不似皇城那边的谄媚。
他不禁想着,这南下的民风与别处不同,难得这小二也如此不同么?
“客官,您昨晚可睡得好?”
“嗯。”
“南下和北方的城镇不同,和南方的一些城镇也不尽相同,想必客官这几日也见识到了,今日大街上会有好些有趣的事情,客官可以去看看。”
小二端了温水进来放在案几上,又顺手拿着挂在肩旁上的白布将案几擦了几下。
他知道这位客官子那日在店里要打尖之后就在店里常住下来,每天早早出去,深夜街道上没人了才回,可他昨日忽然一天都在房里没出来,于是他就想着这位客官想来是一位云游四方的侠士,那几日将南下逛完了,才打算歇息一日,于是贴心的小二就要尽力为客人提供服务了。
“嗯,我知道了。”宓棠点头应到。
估计看到自家主子都能这般样子对待一个小二,王府家丁都要哭瞎了。
小二依旧笑呵呵的道了声,“好嘞!那我先下去了,客官尽早下来用点早饭。”
“诶哟,李家大娘,笑的这么开心,可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有什么喜事了?”灰色粗布衣裳的大娘扔下手上的伙计直直走向从街道另一头来的李家大娘,手背也不忘在围裙上擦了擦,又压低了声音,却又刚好能被周围的人听见,“来来来,给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李家大娘在这小镇里可是个香饽饽,哪家的小子看上了哪家的女娃经过她的手就都能成,前些日子接到县府大人的亲娘的拜托要给县府大人找个身家清白,贴心可人的姑娘,可不是她不给力,而是县府大人他亲爹突然卧病在床断了这条线,大家伙看李家大娘每天的面色就能知道情况,可今天她却像笑开了花一般,这条街上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居,直接就问开了。谁让咱们的青天大老爷那般受欢迎呢?
听见有人问,李家大娘更是笑开了,“嗨呀!你个贼老婆娘,不是谁家姑娘,这事还远着呢!是青天大老爷的老父亲好了,又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啥?你上回不是还说,大老爷的老父没个几天活了吗?”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你给我们大家伙讲讲呗。”
李大娘稍作迟疑便开口了,“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前些日子倒是听何衙役说他家大人近几日要上岛去求见仙人赐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是,你那个….咱们大老爷不是下令封岛了吗?那是个凶岛怎么会有仙人呢?”
晦涩粗布衣裳的大娘估计是和这李家大娘往日里就很是交好,这会儿也把李家大娘拉到了一边嘀嘀咕咕着说起来。
“你说会不会真是有什么仙人,大人求到了仙药才治好了太老爷子?”
“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小姐她最近几日都没从房间里出来,我上回进了,看着她对着一幅画像念念有词的,我看了,那画像上的人用我这双慧眼来看,那绝对是仙人之姿,就我们南下也没出过那般好儿郎。”
李家大浪像是说着什么高兴的事一般,她本就是做这行的,想着要是一块连着小姐这份牵起来了,她就是归养天年都好。
“嗨哟,你说啥子?小姐心上有人了?”灰色粗布衣裳的大娘听了此话,像是遭了天大的罪一般嚎叫起来。
“那我家那臭小子可和该怎么办哟!不行,李家婆娘你得给我想个法子…….”
在一旁三色丸子小摊上喝茶的宓棠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虽然是妇人家的平常唠嗑,他也听到了一处地方,他们说的那座岛,回想过来应当是当年父皇放生爱宠金毛狮王的地方吧?
也罢,既是到了这里,他也不妨去瞧瞧。
喝下最后一口茶,宓棠留下一锭碎银便离开了摊位向镇子出口处走去。
“这岛我们要今早离开了,我怕……”雍歆轻手将睡着了的小胖墩放到床榻上,替他盖好毯子,将露出的小肉手放进去只留下一个睡的红扑扑的小脑袋。
秦衍点头,随着她向外走去,毛坯房外小十正懒洋洋的瘫在树底下,春日的阳光些些许许落在他发亮的毛发上,衬得这只丛林之王霸气高贵。
“我倒是觉得,不是他。”
雍歆闻言转头望向他,眸色带着些许疑问,她自然听懂了他口中的‘他’便是了霖宗,毕竟除了他,他们实在想不出这天下还有谁在这阵法上的造诣这般高深了,还能是个不知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