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身着四抓蟒袍朝服的男子手里转着大拇指上的玉环,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吊儿郎当的少年。
“我说王爷一下朝就把我叫到王府不会就是要问这个吧?”秦衍挑起一撮头发,好整以暇的望过去,一副轻佻的样子。
“怎么,你认为这个不重要?”
宓庭逸停下手里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秦衍知道他已经有些怀疑自己了,看着威风凛凛的安亲王也算是洞察力惊人。
既然被识破就不好再隐瞒了啊,只是他也不能透露太多。
指节分明的手放下卷在中指上的发丝,做到威压泠然的战神安亲王对面,难得的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
“那人不是我们现在能对付得了的,现在对上他,与大円江山社稷无益且损。”
听到秦衍这么说,宓庭逸不由得呲笑一声,
“倘若魔教教主当真有此实力,而他又心懑大円,若不早早做打算,他日魔教卷土重来,大円岂不是案上鱼肉?再者上次魔教灭我大円两座城池,传出去四国皆是耻笑,此辱不复,大国颜面何在?”
说到这里宓庭逸双拳在袖中握得死紧,额头上的青筋迸发,隐隐能察觉它的跳动,可见他早已郁结于心。
秦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霖宗与太后的渊源恐怕是剪不断理还乱,只要有她在,霖宗定不会与大円为敌,就连邱城那两座城池现在将一切联系起来,恐怕也是霖宗为了太后而迁怒了。
只是他又不能将这些缘由讲与宓庭逸,依照他的性子必是要正面和霖宗对上。
“魔教上次已经让我们元气大伤,他们也需要时间来恢复,想必王爷也已经猜到一些,只是我也不能多说,太后那里....”
宓庭逸深深的看了秦衍一眼,见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只要又太厚在就怎么这么样,忽然觉得秦衍这臭小子似乎被成了那老妖婆的走狗?
秦衍被这满怀深意的一眼弄得一哆嗦,只不过面上的皲裂也只是一瞬的事,表面上打着哈哈也就敷衍过去了。
从安亲王府邸迈出,秦衍只觉得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种不自然的心虚,而这种感觉却不是对着宓庭逸,而是想到他以前做了那么多拥新帝暗害太后的事,现如今想来也算是老天对他一种惩罚了。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决定放弃的那一刻是怎样的痛苦,也许再来一次,他整个人就这么废了也说不定。
握紧袖间的双拳抬起,印入眼帘的双手依旧是保养的白瓷无瑕,只是上面一道鞭伤狠狠破坏了其中的美感。
是时候挑起秦家的兴衰了,朝堂上的事他也无力再插手,不想也不愿......,想必老爹会很高兴的吧?
抬头望天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少年一步一步离去,背影萧索孤寂,身上隐隐透出些不似凡尘俗世的气息。
几天之后,皇城里开始有了传言,传闻秦公子为红颜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发誓要中举夺魁来迎娶李家小姐。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有许多人信了,并且还乐此不疲。
传言很好,至少李家小姐是这么认为的,嗯...皇城中只要是公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看,可不是,那秦公子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俨然一副正经读书人模样。”
“照你这么说,李家小姐可要成了贵女公敌了不是?”
“那可不,哪还只是贵女,我看这皇城里只要是个母的,那都和恨死了那李家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姐今个儿还.....”
而传言的主人公却在家里以酒为伴,醉生梦死了几天之后终于被秦老爹看不下去了,揪起来管理账务,秦家虽是书香世家,可什么庄子铺子之类的加起来也算是家大业大,于是这才分出了秦大公子的注意力。
露潇殿外素竹端端正正的侯着,神色淡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而心却是飞进了殿内。
雍歆将床帐掀开,伸手将里面的壁画摁进去,出来的是一个牌位,上面显示的内容表明着这是它供奉的是先帝,雍歆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又拜了几拜便将牌位放倒了,事后一阵细微的声响,在侧壁出现一个暗门,雍歆拿着盒子走了进去,暗门又开始阖上,这是一个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放着一颗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步一步到底出现两条岔道,生门,死门。
雍歆抱着盒子取出印章,放进地上墙角边的凹槽里,又是几声响动,地上出现了另外一条通道,下去之后踩着青石板坐上了上方的石椅上,四面闪过几条黑影,继而整整齐齐半跪在了地上,没发出一丝声响。
“我要你们去查着两块玉佩上显示的龙脉。”雍歆清冷的花话音才落下,便恍过一个黑影将她递出来的两块玉佩取走了。
这两块玉佩一个来自雍国公府,一个便是来自那个‘宋嬷嬷’,那日她屏退左右之后,宋嬷嬷扯开面皮竟是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自主竺鬼之后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
她竟不知大円皇宫竟然是这么容易让人闯入,原以为有了暗卫便可安枕无忧,直至现在她才恍然发现上一世施容得到了大円恐怕背后还有诸多黑手。
这‘宋嬷嬷’的竟是一直在蒲岐照顾她的十七,这快玉佩也是亓瑕令他送来的答谢之礼,只是这种送礼的方式让她很不愉,她拿着这快玉佩研究了很久确定它是真的,当下也就没去追究别的了,之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早到龙脉,解除一直如鲠在喉的威胁。
她原本以为资金,绝不会动用这个势利,虽然效率高,可他们终究是大円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暴露在人前。
如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交代完一些注意是想之后,雍歆便迅速从这里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如何了?那宋嬷嬷要如何处置?”素竹见雍歆出来便急急迎上去。
雍歆似笑非笑着看了‘宋嬷嬷’一眼,
“宋嬷嬷这么伶俐的一个奴才,就留下吧,哀家身前确实也该有个贴心的嬷嬷了。”
“诺!”
素竹知晓自家太后已经有主张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觉着这宋嬷嬷甚是奇怪,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
十七握在袖间的手微微抖动着,显示着主人心里不若面上的平静。
而此时的雍国公府里,雍国公接过信鸽带来的纸条,扫过上面的内容之后,便只手将纸条黏成了粉末。
出了暗室,他招来小厮,
“备轿,去大学士府。”
“是,老爷。”
皇城街道上繁华似锦,行人穿梭之间隐隐形成欣欣向荣之势,作为前不久的一次震惊五大国战役中的战胜国,大円子民深感自豪,做起什么事来都面带笑意,街道上卖货郎的吆喝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虽是俗世之间的词句不成韵律,却也别又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