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竟如去了边境,这里剩下的几个有资质的家族子弟谁都不敢轻易上前阻止,前些日子他们拿宓棠逗趣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他腰间的香囊,当时那一眼却让他们似乎看到了死亡,也是一时之间突然惊悟眼前这个小不点可是当朝睿亲王,这个称呼的含金量之重在朝野上下可以说无人感说一点不是,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随意做派。
宓棠近几个月心一直掉在雍歆身上,除了适当提示一下宓庭逸朝政状况,其余时间便是满满当当的课程安排,他要更快,更快一点成长起来,这种只能等待的滋味如同成群的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一般,让他彻夜难眠。
试了很多次,他都只能勉强将弓弦拉到半开,除非用上脚,可是那么丢人的姿势他又怎么会用,垂下眼帘,眸底一闪而逝的烦躁。
为什么老天让他重生可是却是在他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只能干看着那个女人只身赴火海,隐在袖间的右手紧拽弓弦,在细嫩的掌心勒出一条血痕,盯着红色宫墙之上的太阳顿了一会儿便抛下手里的弓,带着血迹的手握住腰间的香囊,神色莫名。
也许昨晚那个人的话他该考虑考虑了。
素竹见他停下来,带着一队宫女太监小跑过去,端上清茶,一面又仔细给他擦拭头上冒出的细汗,她也不明白为何小主子从宫外一回来就变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当是被敏殊那一次的事打击到了,素竹既是心疼又无可奈何,只能在生活上想尽办法做到细微细致哄他开心。
门外一抹明黄稍纵即逝。
这几天宓庭铮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宓棠的动向,甚至连暗卫都出动了,并不是对他起疑心,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为何宓棠竟会突然之间如同早慧一般和原来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天在殿中对朝中政事侃侃而谈,之后又没了动静,然而这些都石沉大海却没有任何结果。
昨晚从邱城那边的快报,施容已经顺利到达并且将两个城镇的流民都镇压下来,原先那一带令人十分头疼的贼寇也被朝廷派去的官兵剿灭一空。这是近几个月以来宓庭铮接到的唯一的喜报,当即便龙心大悦将重建两座城镇的银两和工匠下一班派遣出去。
虽说皇帝现在没什么表示,但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只怕是等到施大人回朝封赏、加官封爵一样都不会少,只是光禄寺卿的阶位若是再升…..就只有那个位子了,果真如此的话,施容便是古今中外第一人,想到这一点群臣无不有心要结交施容的,特别是家里宗族里面还有着正适年龄待字闺中的小姐的,都动了些一样的心思。
蒲岐皇宫。
庆子园东边传来的皆是女子或欢笑或投壶的声音,身着清新鲜艳的衣衫的大家小姐们围坐在一起互相恭维时眉宇间都透着些许的紧张,因为正场人物还没出场。
从园子转角之处踏进一只小巧的脚,再见来人头羽缎狐狸毛里儿的斗篷里是件大红通袖妆花锦缎袍儿,下头玄丁香色织金裙儿,裙摆微动,露出脚下遍地金扣白绫儿软靴,好一双小巧的红鸳小脚,头上梳了挑心髻,当中戴了支赤金拔丝观音,右戴一支红宝石绛桃,两点儿赤金镶火玉的坠子,垂在耳侧,映着一张冰肌玉骨的小脸,说不出的端庄标致,贵气逼人,在场的所有人无论自制力有多强,都有那么一瞬是屏住了呼吸了的,只这一身穿戴,就可看出三皇子有多着紧了这个女人了,但是若是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干的,这个女人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珍宝。
雍歆昨天早上就接到从东宫那位传过来了请柬,连带着还赏赐了些许贵重物件儿,到这种程度,雍歆也就不能不来了,如今她就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地方是真的很冷,转眼看到场中无论是恶意或是别的灼热视线,微微皱了皱眉。
在雍歆走进庆子园的那一刻场中的视线便纷纷转向了这边,也包括了西面的男子,大家都听说一向有着玉面王爷之称的三皇子金屋藏娇从宫外带回了一个女人,甚至为她不惜放弃治疗病症,一直压着好奇心想要在皇后娘娘的之词会上一睹芳容,如今这一来….肤若雪,发似墨,美人即使是皱眉都那么美的让人窒息。
坐在上位的黑色四爪蠎服的男子紧了紧手里的转珠,那天在角落里他看得并不真切,可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并不假,如今只看见对方的双眼似乎含着一腔春水,温柔又缠卷,隐隐的横波,恰似点点水纹不经意间都带着模糊的美丽。
宗族小姐这边被惊艳了一番之后,连带着便是些许的失落与遗憾,可是这般身子优雅的人,他们又是在讨厌不起来,只当是稍稍歇了对三皇子仅存的一点妄想,毕竟他们在容貌上便是配一脸。
可依旧有那么些不死心的人,不等雍歆落座便急急出声。
“这位妹妹我倒是没见过,可是哪位贵人家的千金?”那女子轻笑着走来,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