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伸手将她的发别到而后，认真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可你早就伤害了他，不是吗？”
殷盈盈浑身一震，看着张浪漆黑的眼瞳，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可怕，让她本能地想逃。
但张浪却将手收得更紧，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宛若引诱人心的恶鬼，那个她所深爱的人，轻笑着以情话般的口吻，说着她最不愿深想的真相，“你不记得了吗？他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修为下跌，是吃了你做的流心酥。他之所以会大受打击前尘皆忘，是因为你在婚礼当天的背叛。”
“就连最后的，嗯，散伙饭，你不是也亲手送到他手上了吗？”
殷盈盈一惊，猛地推开张浪，失望又不敢置信地质问他，“你说过，那只会让时哥哥修为倒跌，并不会损害他的根基，更不会害他性命。你说只要时哥哥离开苍羽宗，你就能放下执念。你明明是这样说的，你不会骗我，对吗？”
张浪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殷盈盈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重新拥她入怀，轻声哄着，“我当然不会骗你，我是如此爱你，怎么舍得让你伤心难过？但时扉是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只要他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追随着他，没人会看到我的好。”
“我能看到的。”
殷盈盈倚在他怀里，攥着他的衣襟，压着喉头的哽咽，不厌其烦地向他诉说自己的心意，“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你无须跟任何人比，也无人能与你相比。”
“连时扉也比不上吗？”
张浪的问话让殷盈盈顿了一下，才轻轻点了下头，“师兄于我，只是兄长。”
“真好。”
张浪语调愉悦轻快地在她发顶低语，而她却看不见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脸上冷沉如水的脸色。
殷盈盈沉默了片刻，却又不放心地再次低声问道：“张郎，只要师兄离开苍羽宗就好，对吧？”
“嗯。”
张浪顺从地应了她，“只要苍羽宗没有了时扉，这全宗上下的人才看得见我张浪，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认可。到时候，我是苍羽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苍羽宗的大师兄，你就是苍羽宗大师兄最宠爱的夫人，人人都会羡慕我们。”
“从此，再不敢有人笑话你的出身，再无人敢说你的不是。”
殷盈盈乖顺地应下，埋在他胸膛间的小脸上，却没有笑意，反倒是写满了不安。
夜幕落下，朗月无踪，三三两两的星子隐在云层之后，吝啬地洒下些许微光，不及落到人间，就没了光亮。
云莱峰演武场上，以灵石为驱动，雕刻特殊法阵以照明的石灯闪烁着，如同被锁在凡间的星星，以昏暗的光线，照亮整个演武场。
演武场擂台之上，楚阔扛着一柄一掌宽的大刀，坐在擂台边沿。
锋锐的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寒光凌厉，刀背上的倒刺，刀身上的血槽，在昏暗的光里隐约呈现出暗红的色彩，如同积沉其中洗不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