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窈斜睨他一眼,不屑道:“可我估摸着你的战斗力有些低,我还是唤擎宇罢。”
擎宇略有些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云风便争道:“我可以下毒、暗杀、雇凶,你且瞧着你中意哪一种?”
静窈:“滚……”
她叹了一回,又叹一回,叹得擎宇和云风不知所措,终于开口问道:“你们说,我的脾气是不是差了些?”
擎宇脱口而出道:“何止是差,简直是人神共……”叫静窈一眼瞪了回去。
“不是差,不过是急躁了点罢了。”深谙静窈脾气的云风神君认真道:“毕竟静儿,太重感情容易为感情所累。”
“听听,什么叫人话?跟人家学着点。”静窈趾高气昂白了擎宇一眼。
擎宇撇了撇嘴,道:“看在你这丫头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哥哥让着你。”
“我这般重感情,却是不好么?”静窈的指尖摩挲在那光洁的杯盏上。
云风收了秋水扇,温和一笑,仿佛含了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道:“自然是好。只是静儿,站在我们的角度,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像现在这样便很好。”
静窈垂首笑了一回,将满心感怀悄悄藏了,方对他们道:“我父君整日说我没个帝姬的样子,每回我都在心里头骂你们一次,自小便是你们惯出来的。”
云风同擎宇俱是一笑,举杯同她饮了一遭。
待到夜未央时,云风同擎宇皆回去睡下了,静窈却觉得方才酽茶又喝得多了,此刻倍加精神,于是无聊地躺在那榻上发呆,却不住去想清衡从前待她的种种模样。
其实清衡初初说喜欢她时,她的确是相信且恐惧的,但因她见惯了他这数千年来的无赖模样,便觉得连他正儿八经说一句“我爱你”,也像是调戏姑娘的玩笑话一般。且她离了大荒几日,清衡一直没甚消息,直到今日宴会才却不过情面来了一回,又被她生生挡在了外头。
云风说她重感情,容易为感情所累,果是如此。
若论起她对清衡,除去前头她扬言要与他肝胆相照的话云云,其实静窈心里还是很在意清衡的。虽然她自始至终都没能分清自己对清衡的心意,但她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清衡对她来说,确实挺重要。
静窈叹了一回,觉得清衡忍了她这万儿八千年的,终于忍无可忍了罢。前几日醉仙楼相会,估摸着便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说要与他和离,原也算得上气话,却不知清衡当真了没,若是当真了,只怕他们还得去女娲娘娘的金身塑像下和离,又得再见一次面。
她想着这不着边际的将来,觉得有些生气,又有些怅然,只觉得心下累极了,待到天明时分,方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