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虽然在黄市生活多年，但是城市变迁很大很迅速。
小时候的城市景象早已模糊不清，长大以后又忙于工作，呆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以后，对周围的感知并不强烈。
等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城市已经不是印象中的模样。
它变化很大，它很繁荣。
也很陌生。
曾经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
所以刘阳说爱民路时，李昱想了很久，也想不到是哪里。
他本来想用人力导航，可惜暂时坏了，那不得回去问个路？
万一走错了，多浪费时间。
但李昱仍旧是那个原则，谁帮了他，会立刻回馈，从此两不相欠。
所以李昱非常乐意做交易，利益的交换最真实。
任何掺杂感情因素的交易，只会害人害己。
刘阳说的那个炼钢厂，当地人只有老年人知道，年轻人要是听说了，反而会惊讶于黄市什么时候有炼钢厂了。
到了爱民路，李昱把车停在十字路中间。
这边的路四通八达，完全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到了爱民路还不知道往哪儿走？对这边这么不熟悉？”
刘阳的声音突然在背后传来，他伤的其实不中，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李昱侧头看了他一眼。
仅仅这一个动作，把刘阳吓得不轻，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啊大锅，习惯了习惯了。”
刘阳拿下巴指前方：“大锅您看哪条路最烂，就走哪条。这边就是故意不让车过，才这么修的。这边三天两头修路，目的也是一样的，不让人发现炼钢厂还在运转。”
李昱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坑坑洼洼的果然够烂。
施工的围挡依旧在，说明刘阳说的没错，丧尸爆发的时候都还在修路。
李昱记得，他们小区门口就有一条路。
每年都要修，每次修半年。
好也修，坏也修，总之没看见停下来过。
每次进出小区，比市区还要拥挤。
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修什么。
李昱驱车，沿着最烂那条路走。
刘阳在后边提醒：“大锅您慢点啊，我不想掉沟里。”
都不用他提醒，李昱自己也知道要慢行。
路实在太烂了，谁能想到，这么烂的路，就在城市中心的边缘呢。
没走多远，前方就出现了六个巨大的烟囱。
之前就看到了的，但是只有塔尖的部分，这会儿几乎能看见全貌。
这么大的烟囱，不可能不被发现。
可依旧被拖了许多年，才被人拍成短视频发到网上，舆论闹大了才引起足够的重视。
“其实早年就有新闻报道了的，也有人通过网络曝光，但是一直没有引起广泛关注，加上无形的手一直在干预，炼钢厂才会一直存在……”
刘阳说起往事，突然就刹不住车了。
也不管李昱在不在听，有没有听到，他只管吐露秘辛。
“后来这事儿坏在一个娘们儿手上。那娘们儿是炼钢厂一个副总的老婆，通过短视频在网络上炫富，与网友对喷，然后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根据娘们儿发布的过往视频开盒了，才把这个炼钢厂给抖落出来，引起广泛关注……”
这事儿李昱还真知道，当时网络上、线下黄市，都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在吃瓜。
李昱还去搜了这件事的后续，副总成功被那娘们儿送进去了，炼钢厂也停工了。
那娘们儿反而没什么事，在知心姐姐的帮助下，也就是个批评教育而已。
因为她本人除了炫富，违法乱纪的事倒是没有做。
除此之外，还拿着副总老公的钱，移居海外过潇洒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