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偏殿,孙妙琴看着高深莫测的萧澈举止优雅的坐在自己对面,又慢斯条理的倒水、品茗,一双黝黑的眸子虽然未曾正眼看过自己,但是她从觉得萧澈对一切都心知肚明。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锦盒,孙妙琴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萧澈所带来的压迫感。她相信自己跟黎云曦之间的交易,萧澈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她跟萧澈是统一立场的人,她没啥好怕的,没啥好怕的……
萧澈放下茶杯以后,才轻描淡写的鄂抬眸看了一眼孙妙琴,瞧着她的样子淡淡的问道:“二嫂很紧张吗?”
孙妙琴心下一颤,略有紧张的说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有什么好紧张的?”只是握着锦盒的手紧了又送,松了又紧。
萧澈执手为孙妙琴倒了一杯茶水,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你不算计到曦儿的头上,不管二嫂做过什么,本王不想知道,也不想干涉。”随后他看了一眼孙妙琴紧握手中的锦盒,说道:“只是二嫂手中的锦盒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王对燕王妃真真是情深义重。”孙妙琴稍稍赞了一句,随后轻吁一口气,状似轻松的扬了扬手中的锦盒,解释道:“我刚刚说话得罪了吕美人,锦盒中的东西便是拿来向她赔罪的,难不成燕王爷有闲情逸致管吕姿娴的闲事?总所周知,燕王爷对她素来没有好感,怎么如今却……”不想萧澈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锦盒,孙妙琴便开起玩笑话来。
萧澈冷哼一声:“区区一个东宫美人,还没有那个本事能让本王看在眼里,不过二嫂将安神香送她,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吕姿娴是死是活,她才不看在眼里。萧澈自是明白孙妙琴的用意,但却不如她的意,道:“近来夜里曦儿睡得极不安稳,不如二嫂这盒安神香便赠与我吧?”
“燕王如果需要,我再拿来给你便是,这盒安神香是非得送给吕美人的,还请燕王爷不要让我为难。”萧澈还真是难缠,孙妙琴不免有些心急。若再跟萧澈闲扯下去,只怕吕姿娴就要回东宫了,届时再要有所动作便难了。
萧澈一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我非得要这盒安神香呢?”
孙妙琴眼眸一瞪,将锦盒重重的搁在案上,冷道:“燕王,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二嫂说几句话罢了。”萧澈淡淡的说道。
“有话快说!”
萧澈正色看了一眼孙妙琴,有些怜悯的说道:“不管孩子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留下孩子,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型,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难道妙琴姑娘就这般忍心夺取他的性命?我知道沈安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也知道你内心的仇恨,但是你万不该被仇恨迷了心智,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孙妙琴闻言微微冷笑:“最无辜的是沈大哥,他若不是因为爱上了我,他此刻还好端端的活着。既然沈大哥已经死了,那我就要让秦王府断子绝孙。我费尽心机,委曲求全,好不容易得到萧鸿的宠爱,若是不因此做些什么,实在难解我心头的窝囊气。”让她放过吕姿娴的孩子,为秦王府留下血脉,那不可能。
萧澈轻叹一声:“你既然容得下如意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容不下吕姿娴的孩子?”
孙妙琴闻言一惊,随即嘲讽的笑道:“燕王爷当真高明,我将如意的事情藏的这般严实,你居然也能知道?这伊歌城之内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燕王府所不知道的?恐怕就连太子爷的东宫都没你燕王府的信息来得全面。”
“二嫂过奖了,燕王府能帮到太子殿下,那是无尚的荣幸。”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别想拿此事挑拨燕王府和东宫之间的感情。
她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萧涧跟萧澈之间的感情,但却也不乏发现这兄弟两人之间信任非常人能比。“我就奇怪了,萧鸿跟你们是站在对面的敌人,吕姿娴也是伤害、利用过燕王妃的人,依着燕王爷宠妻的性子,怎么能容忍下去,从而要求我手下留情呢?”
“若不是吕姿娴腹中怀的是秦王府的骨肉,不管你要如何对付她,本王都是没兴趣下手阻拦的。萧鸿纵然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本王的哥哥,本王亦是不忍心看着秦王府绝后。”萧澈言不由衷的说着。
“燕王殿下有这般好心?”孙妙琴才不相信,“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既然孙妙琴已经看穿,萧澈也不隐瞒,说道:“太子殿下仁厚,既然已经如萧鸿所愿将吕姿娴纳入了东宫,又让她大肆宣传说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殿下便要下手护着,如果不然,二嫂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让吕姿娴耀武扬威的在东宫生活?”